“这般不计后果,迟早有一天我再死一次。”他屈起手指,刮了下华凌祁的鼻尖。
华凌祁捂着他的嘴,压着他后退。
镜焲撞到石柱上,闷哼出声。
“这么心急做什么?”镜焲拉开她的手,佻挞道。
华凌祁趴在他胸口,小声说:“对不住,但我听到有声音。”
镜焲轻笑出声:“耳朵这么灵吗?确实有声音,我们不远处有一棵‘招魂树’。”
那树跟大祭司玉藏儿的花灵树一样,似是要捅破天际的高大。
枝上缠绕着红色的祈福带,末端还系着刻梵文的铃铛。
“眼睛看不见,便只能用耳朵。”华凌祁说,“为何你们没事?”
“境主与守门人,谁的能力强,谁就能在境里为王。”镜焲盯着她,说。
“我一直想问,你为何断定我就是卻昭的?”华凌祁问道。
这问题她问过那时还是归海聿凃的判官,他说,等。
等来等去,自己依旧懵懂无知。
镜焲不语。
华凌祁眼睫投下小片阴影,小巧的鼻梁立挺,垂眸侧首等他说话。
镜焲看得一时痴迷。
“主子!”
镜焲听见南风叫,立即抱着华凌祁转到石柱后面,挥手便施了结界。
南风疑惑挠头:“阳哥,我明明看见主子了,一眨眼不见了?”
“先看看这树怎么回事。”阳离说。
“为何躲起来?”华凌祁调侃道。
镜焲灼热地掌心贴在她背后,惊得蛊虫的结也变换了位置。
“我看到了自己的心魔。”镜焲叹息道。
华凌祁笑了:“狂妄自大是谁啊?”
镜焲狠咬了下她的唇,低声微喘,道:“是我。”
华凌祁的手还撑在他胸口,一手顺着往上,摸到他的侧颈,又去撩拨喉结。
镜焲喉间滚动,不再出声。
她另一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轻咬他的下巴。
“你就是要我这颗炽热滚烫的心,我都甘愿抛出来双手奉上。”镜焲捏着她的耳垂,灼热的眸光注视着她。
蓦地,他掐着华凌祁的腰,举高与他平视,低语:“不是问我,如何知晓你是卻昭么?因为......气味。”
他侧首,含住她的耳垂,沿着那流畅曲线的侧颈向下,张口咬住。
犹如饥饿的猛兽,凶狠地盯着猎物,弓着身体,蓄势待发。
现在的镜焲就像,伸展四肢跃扑,狠命咬住猎物的那一刹,眼神悍戾狂暴。
直至白瓷的侧颈,渗出殷红的血,镜焲才卸力松口,轻柔舔舐。
镜焲为她整理好衣衫,神色阴郁,抵着她的额头,说:“也就是这地方不合适......”
华凌祁隐忍着眩晕战栗,额间冒起细密的汗,她喘息道:“想不到你还是个睚眦必报的。”
镜焲放她下来,舔着齿间血,嘴角含笑,说:“睚眦必报么?彼此彼此。”
华凌祁刚从虚无渺茫中回过神,顿然又是天旋地转。
“招魂树”慌乱摆荡,如同一只张牙舞爪青面獠牙的恶鬼。
铃铛也是随之胡乱作响。
镜焲揉着额角,蹙眉道:“麻烦。”
华凌祁就算看不见也知道情况不妙。
他撤了结界,用力揉了下华凌祁的脑袋,说:“真想把你绑在身边。”
“那你便想想罢,从来只有我绑别人。”华凌祁催动咒文锁,邪笑道。
那铃音已经震得几人捂着耳朵,在地上痛苦扭动打滚。
镜焲脸色冷然,但华凌祁知道他情况也不好。
她挥手一甩,咒文锁攀着“招魂树”爬到顶,将树捆了个结实。她五指缠着咒文锁,划破掌心,血沿着咒文流动。
“招魂树”摇晃愈厉害,咒文锁便收得愈紧。
凄楚悲惨的鬼泣,似乎透过咒文锁直穿她耳中。
她咬着牙,指尖更加蛮横用力。
此时,空中积压着厚实的云层,逐渐散开,露出那轮圆月。
“招魂树”也逐渐平静。
华凌祁收回咒文锁,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镜焲抱住她,施展术法,为她催动莲珠。
“何人在此放肆!”
众人抬头看去,一位身着银盔战甲的天神幻影出现在空中。
“宿韶。”无觉小声说。
“吾生平最厌恶有人居高临下看吾。”
说着,镜焲幻化出黄金轩辕弓,拉动弓弦向宿韶的幻影射出去。
弓上并未搭箭矢,但是那疾如雷电的流火,依然气势磅礴。
幻影破灭,宿韶真身倏地出现,他挥动银色长枪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