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次战功,让从未露过面的你,以新的身份来查。你不要多心,让你涉险,只是临时起意,与玊儿无关。”
“皇上欲封你为侯,只是给姜氏看的。步兵校尉掌管上林苑屯兵,比之其他校尉,看似是个闲职,不过皇室贵人修养,皇帝狩猎都在此处,羽林军也常在此处实战操练。”茶有些凉,骆祥闻把茶盏搁到桌子上,轻捏手骨关节,接着说,“皇帝求上得中,实则最终也是将你留在身边培植自己的势力,利用赵氏对抗姜氏,外戚对抗外戚,寻求一个稳定的牵制关系,先帝教会他不少。”
“娘那边......”骆煜安说。
“她明白,你放开做。”骆祥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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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祭天大典结束,夜晚宫内灯火辉煌。
宿卫、羽林军、仪仗队等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殿内地砖下连着火道,暖如春至,中央排着七面皮鼓,舞姬脚上着锦帛制成的素袜,指尖七颗檀木圆珠,击打鼓面,伴着律动歌舞。
萧岂桓坐于高位,意兴阑珊,昏昏欲睡。
舞毕,罗毕尊太皇太后令,拂尘一甩,高声道:“宣行大傩!”
萧岂桓经罗毕这么一喊,颇为振奋。
他幼时就喜欢大武驱傩,熊熊烈火将恶鬼妖魔统统烧死,连着他的恐惧自卑付之一炬。
殿内冲进几十个十一二岁的小内侍扮作的侲子,携鼓角和歌。
“甲作食凶,胇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1】
外庭,四个带黄金四目面具,玄衣朱裳的方相氏持桃弓苇矢,绕篝火唱呼十二神,消灾疾除恶鬼。
禁卫将燃火的苇矢递给萧岂桓。
萧岂桓手持长弓,苇矢搭在手上射向立于篝火中的纸糊妖怪,再由禁卫执火把到端门。
端门处洒着黑水,火把点着后,升起一道火墙。
驺骑们从篝火中取炬火,跨端门火墙,行至司马门,这是送疫出门了。
司马门外五营骑士整装待发。
骆煜安心里正想着与骆祥闻谈起的方士之事,一人已将火把递到他跟前。
骆煜安接过炬火,翻身上马。燃凰与其他马不同,它的眼睛更能在浓雾和黑暗中辨别方向和道路,夜间奔驰根本影响不了它的速度。
司马门至洛水,蜿蜒疾驰着一条流动的星火。
冬夜大寒,洛水中已结冰块,骆煜安将火把弃于水中,看着那星点的光亮化作白烟飘散。
倒有些像灰飞烟灭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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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们手持炬火穿过朱雀大街,快马奔腾过后是长久的沉寂。
华凌祁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她犹如拼命摆脱挑线人,想自由活动的傀儡,动作别扭。
温茛知看着心惊胆战,说:“阿祁,莫要逞强。”
华凌祁知道,既然她想做利刃,开辟一条道,就不能迎合一个小小的蛊虫,往后,她的身体自己控制,她的命自己掌管。
华凌祁想抹掉额间的细汗,手却去揪头发,哑奴看不下去,拿出帕子给她擦了。
温茛知轻笑道:“你这样倒犹如婴孩,时日还长,慢慢来吧。”
耳后的蛊虫在皮肤下蠕动,华凌祁惊得汗毛倒竖。
“好。”华凌祁答道。
温茛知执笔准备往墙上作画。
华凌祁问道:“先生这是做什么?”
温茛知说:“从冬至这日,冬天难捱,作一幅九九消寒图。”
华凌祁记得了,往年在府里过冬,书房里总有这么一幅一枝九朵梅花的枝条,每朵梅花有九片花瓣的图,从冬至这日,每天染红一片,直至九九八十一天。
华凌祁望着院中只剩枝丫的白梅树,说:“先生知道为何郡邸狱种了许多白梅?”
“这原是邑王在京的府邸,邑王生母宛妃喜爱白梅,但宫中喜朱忌白,所以邑王才在此处栽种了许多白梅树。”温茛知说,“古书《烟海志》记载,西海之滨,昭陵阙,灵树三千,素白覆雪,花开六瓣,方可轮回。花灵树存在于神谈怪志,谁都不曾亲眼见过,大概与这白梅花相差无几。”
“花灵树怎么还能轮回?”
华凌祁折腾累了,蹲到地上,控制两手持木枝画圆圈。
“传说,花灵树是上古恶灵幻化,昭陵阙只有一个守门人,花开六瓣,守门人再押解恶灵前往冥界,送其轮回六道。”温茛知耐心说道。
地上的图歪歪扭扭,若是被华凛阴和华凊顾看到定要好好教训她......
华凌祁垂头闷声说:“先生还看怪谈。”
温茛知说:“闲来无事。”
“冥界传说,先生知道多少?”华凌祁说。
温茛知玩笑说:“阿祁从地狱走了一遭,看到什么了?”
她记不清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