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赞赏地看向华凌祁。 他曾说教她驭下,可他明白,华凌祁有着不自知的致命吸引力,而她不依附任何人。 她本就像荒原上野蛮生长的艳丽的花,尽管周围破碎零落,狂风任意摧残,她依旧能在腐烂的污泥里,肆意坚韧地绽放。 不经意间,一眼便能看到她。 骆煜安沉迷这种蛊惑。 “主子!” 阳离和南风紧随其后,也跟着下来。 南风弯腰扶膝,喘着气,说:“这家伙,比我还快。” 齐琡梳理耳边凌乱的流苏,侧眸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阳离压制微喘,说:“祈福仪式已完成,绣衣和禁卫配合官府的人正在疏通道路,引导百姓下山。” “目前不清楚这山洞里有什么东西,别惊扰了百姓。”华凌祁说,“先回去。” 骆煜安问:“路线都记清楚了?” 阳离点头。 骆煜安的脚受伤,痛心疾首看向华凌祁。 华凌祁憋笑,率先离开,说:“扶好你们侯爷,若骨头真的断了,这中都怕是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了。” 几个人回到穆府,从寺庙回来的无觉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受伤的骆煜安,问道:“阿弥陀佛,你们去了哪里伤成这样?” 骆煜安义正言辞道:“嘴馋。” 无觉说:“……那位府君疑心你们乱跑,来了几趟,被绣衣挡回去了。” 正说着,府衙的小吏将穆府围住,带着刀与守卫的禁军对峙。 穆泗肃穆以待,疾步走进大门。 骆煜安躺在院中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睡眼惺忪打招呼:“府君有心,为了中都各位大人的安危,竟也能将自个儿的府邸围的水泄不通,连只虫子都飞不出去,就连本侯的绣衣们都深感惭愧。” 除了派出去维护秩序的绣衣与禁卫,为免他人受伤,少府的几位官吏皆不允出门。 听出他多得是责备,说是保护,实则暂时的□□。 穆泗忽然变脸,温和笑道:“侯爷哪里的话,这不是祈福仪式人多,容易出乱子,怕伤着人。” 骆煜安坐起身,说:“也是,府君这般尽职尽责,百姓之福。不知何时能开启城门?各位大人离家久了,亲人难免挂念,本侯来时,陛下也传了口谕。” 他抬眸,眸光阴鸷,说:“仪式一过,不论何由,苍州五郡立刻开城门。” 骆煜安站起来,光这具天选的身躯,便极具压迫,他眼神扫过,蛮横欺压更为明显。 “这是自然。”穆泗说,“按照旧历,仪式三日后便可开城门。明日,我设宴弥洱楼,为诸位大人践行。” “那便麻烦府君。”骆煜安垂头看着自己脚,蹙眉道,“一时兴起,掏了树上的鸟窝,不慎摔下来,扭伤了脚,开城门后,本侯可是要再多叨扰几日了。” 穆泗抬头看了看树上:“......侯爷......少年活泼童心未泯。” 华凌祁可没骆煜安那样的闲情逸致,百岚苑内,她多次催动咒文锁依旧不见它幻化而出。 她愠怒地看着掌心,静默沉思。 “没药。”华凌祁喊到。 没药戴着面具,出现在华凌祁面前。 华凌祁伸出手,说:“把脉,看是否有中毒的迹象。” 没药依言,指尖搭在华凌祁手腕内侧,片刻后,她说:“并没有中毒,但体内却是有两种力量相互抵制。那侍女送来的东西,你吃了?” 华凌祁沉静如水,说:“吃了。” 没药急了:“属下说过她送的吃食别动!主子怎么不听?” 华凌祁说:“我知道。” “知道有毒还吃?”没药说,“前面吃毒药,跟着就让我给你做解药?我可没那么闲。” 自尚颜湫把送竹露她,就知道他另有目的。 这是冲着莲珠来的? “做主子的支不动你……”华凌祁说,“需让府主亲自下令?” 没药单膝跪在地上,惶恐道:“主子赎罪,属下这就去。” 翌日,交梧郡飘起一场寒冷的初春雨,弥洱楼内暖意融融热闹鼎沸。 吃过酒后,几位官吏颇为徜徉肆意。 尚颜湫紧挨受伤的骆煜安,握着酒盏,眼睛瞄着坐在对面的华凌祁,小声说:“瞧见没,诸位大人抱着舞姬调戏,华家老幺,唯一的女官,面不改色坐怀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