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留下的人既不能舌战群英,也不能提枪上马,唯有擅长给皇帝算账。 几人忧心如焚,围着尚颜湫。 ****** 中都城碎雪纷扬。 绣衣确实在苍州查到些东西,信送到武宣候府已过了扫尘日。 阳离说:“苍州驱赶外地人,五郡已封城了。” 骆煜安将信递给骆祥闻。 骆祥闻看过信后:“若说因为新政,倒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建光年,藩王未发生反叛之前,南部更为混乱。惠帝虽登基,大齐却如同一盘散沙。当时固太傅提出‘大一统’的思想,以此巩固朝权。” “固太傅耗尽余生,筹建南夷五郡,不然南部早已成为独霸一方的割据势力。” “苍州封城之举,显然并未上奏朝廷,如今各郡有何消息皆在绣衣掌控中。”骆煜安忧心忡忡,“可没有信息说他们是......” “不。”骆祥闻断然道,“五郡合并虽不似其他州郡时间长,此地特殊,政令较其他地方宽松不少,有穆府在,苍州应不会逆道而行。” “听闻南夷每时隔十年便举行神秘仪式,外地人皆不知这是做什么?距上次还未到十年......”骆煜安追问:“义父,发生何事才会大动干戈有这般举动?” “中都疫病时,你怎么处置的?”骆祥闻把信放在桌上,沉声问。 骆煜安陡然起身,抬起长腿就要走,却听得身后骆祥闻说:“仅是推想,兹事体大,圣心难测。” “绣衣直指,督查各郡。”骆煜安没动,闭眼片刻,再次睁开眼眸时,坚毅决绝,“虽身不由己,但我,确已为朝中鹰犬。” 因郑穞借寿数,行诡异之术在前,就算不是其他天灾人祸,他也必须亲自前去查实。 从宫中回来的赵薇椋刚下车就见翻身上马,扬鞭飞奔而去的骆煜安,她快速命人捉住要跟着走的南风,斥责道:“去哪?” 南风支吾朝阳离求救。 “看他做什么!我前脚从宫里出来,太后告诉我京中近日无事。”赵薇椋气道,“快过年了,混小子去哪了?” “夫人,消消气,主子得用人,先让南风走。”阳离打圆场说,见赵薇椋不放人,便说,“此次带南风,您看,不是什么大事。” 南风功夫没有阳离厉害,平常骆煜安出门若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便只让南风跟着伺候。 赵薇椋犹疑片刻,南风趁机跨马就跑。 “你们最好没事瞒着我。”赵薇椋指着阳离,又看了眼跟着迈出门的骆祥闻,“何时回来?” 骆祥闻拢着氅衣,轻咳道:“......夫人,太守追问绣衣直指行踪,僭越了。” 中都多少双眼睛武宣候府,就等着骆煜安落下把柄。 骆煜安临行前写了折子,命人速报萧岂桓。 上奏的折子还未等批下来,这般贸然出城,怕是要遭小人构陷。 就因为在赵金手下保了一人,两日内数条折子递到萧岂桓案前。 “持宠而娇”“渎职受贿”“残暴酷刑”...... 阳离望着街道尽头他们消失的背影,转身离开紧急部署。 骆煜安迎着苍穹凄美残雪,握紧缰绳疾奔跨过城门。 “阿祁,等我。” ****** 关于封城,苍州的百姓倒是不甚在意。 街上行走的人逐渐减少,城中犹如即将迎接什么,尽管新岁将至,本该热闹鼎沸,交梧郡的人近日形迹可疑,也不再于街上攀谈,对就一件事自不待言井然有序,却秘而不宣。 “木材”“茶叶”“织锦”...... 华凌祁凝视纸上的字,轻声道:“苍州,人杰地灵。” 齐琡轻拨浮香骨的流苏,说:“经手这些生意的人,看似毫无干系,实则每年账上的钱都会划几成到与穆泗有关的账户下。” “这钱应是进了中都。”华凌祁揉着鼻子,闷声道,“苍州穆府家的良婿,一文一武,皆是主战派。” 华昀初到北地时吃过粮草不及时送到的亏,后来立下战功封了王,铁血手腕雷厉风行,责任到人一道道查,再无人敢从中牟利。 大齐,多事之秋,免不了一场战役。 不过,他们准备这么多钱,真是为与悍羯一战吗? 齐琡把碗推向她说:“先吃药,温度刚好。” 华凌祁瞅着漆黑的药:“……放着吧。” “明知尚颜湫要试探你,还跟着去山顶赏景。”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