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阵轻微却诡异的灵力波动惊醒,同时感受到了白晨的灵压。想起怀里颇具价值的玉简,苏陆想赶快将东西给正主,顿时放开了神识。她在这里混迹了数月,对环境已经颇为熟悉,一路钻洞回到深沟附近,那感觉越发明显了。除了白晨,那附近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灵压很陌生,大约也是他们暂时合伙战斗。大致确定了白晨的方位,苏陆立刻收回了神识,敛息之术全然运起。整个人的体征和灵压瞬间消失。她如同一缕轻烟般越过深沟,悄无声息钻入了重重阴影中。忽然间,苏陆停了下来。她感应到强烈的灵力波动,仿佛是两股强悍的灵力震荡冲撞——只是因为距离自己比较远,所以她受到的影响倒是不大。……数十里之外的幽深洞穴中。韩靓倏然停下了脚步。他正在四处巡视,在几个试炼者之间来回打转,并且出手除去那些误入此处、且筑基境修士无法对付的魔物。这本是他们这些护卫者的工作,做了许久已经习以为常,此时他却忽然觉得不对劲。一身劲装的青年猛地旋身,手边浮现出玉白的长剑,剑刃旋出一道优美的圆弧,敲击在半空中。——叮!一声清脆又悠远的撞击声迸发而出。“噗,这就是所谓的剑圣传人么?”昏暗的洞窟之中黑雾弥漫,雾中悄然浮现出一道嫣红的身影。那人笑盈盈地看过来,水袖中露出纤纤素手,十指丹蔻晕染,更衬得肤白似雪。然后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抬手,从发间抽出一根洁白玉簪,“来过两招?”韩靓其实不认识她,但觉得有两分眼熟,想来多年前遥遥见过一面,顿时猜出了对方的来历。那人指间的玉簪一转,末端指向了他的胸口要穴。簪子的尾端圆钝,此时却硬生生露出几分凛冽锋芒,在骤然飙升的杀气中,竟也宛如雪刃出鞘。韩靓手腕一动,剑刃瞬间洒出漫天光芒,空中飘起千万道虚幻的光弧,如梦似幻煞是好看。——这并非是晃眼的虚招。空中的光芒闪烁间迅速凝成实体剑气,飞射而去,且锁定了对手周身要穴。这一招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对准了寻常修士的致命经脉穴位,而是恰巧针对了她所修炼的功法。“眼力不错。”来人微微挑眉。他们两人修为相近,此时各有心思,但都没默契地没有用尽全力出手。她的身形骤然溃散成一团团火光。剑气刺穿了灼灼烈焰。她再次现身,已经逼至对手面前,玉簪毫无花巧地撞上了剑刃。两人刻意收敛着灵压,这一击却是硬碰硬地比拼灵力,周遭瞬间腾起澎湃气浪,摧枯拉朽般席卷而去。方圆数十里的山洞轰然垮塌,一时间烟尘四起。那人身形一动,玉簪在掌中抽长,转瞬间已经化作一柄寒芒湛湛的偃月刀。“本想抓几个年轻人去调|教一番,此时我改主意了。”她扬眉道:“韩兄还要让我尽兴才是。”……苏陆一边潜行一边感觉到灵力波动,一阵一阵在远方爆发。这显然是强者在过招,考虑到自己这边负责的是那位剑圣传人,说不定就是韩靓和谁打起来了。能打得有来有回,一定也是化神境级别的强者。她自然不会去送菜,干脆往反方向跑路。苏陆在迂回曲折的洞窟里穿梭来去,同时开着神识探路,避开周围的魔物。忽然间,她欣喜地感应到了白晨的灵压。还有另一道陌生的灵压。似乎这两人也在和魔物战斗,而且战况颇为激烈。她又跑了一阵,两道灵压已经近在咫尺,只是波动越发剧烈,其中一个人仿佛受了重伤。苏陆从一条狭窄的石缝里爬出去,尚未落地就大惊失色。前面是一处颇为宽敞的洞窟,魔物的尸骸正在消散,白晨躺在地上,胸口被一柄利刃贯穿。他的手脚都被金色光刃钉穿,死死固定在地上,身下已经蔓延开大片血迹。旁边两步远处,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手中攥着一块碧绿的玉牌,正是白晨的法器。苏陆仍然维持着敛息之术的状态,那人背对着这边,愣是没发觉她的靠近。白晨却是看见了,不由睁大眼睛。他很快也意识到这人并未发现苏陆。但是苏陆所在的位置并不隐蔽,但凡回过头就能看到。白晨猛地大喊一声,“你今日若是敢杀我,我师姐师父都不会放过你的!”旁边那人冷嗤道:“你在秘境中遇难,谁知道是魔物杀的,还是什么人做的。”白晨咳了几声,吐出几口血,“你把法宝拿走了,谁会认为是魔物做的?”那人闻言冷笑,紧紧攥着手边的碧绿玉牌,“你区区一个医修,竟然手持神器,这东西放在你这里也是浪费。”接着眼神森冷地道:“就算他们知道你是被人杀死的,谁知道是何人做的?”她又得意笑道:“说不定是隔壁那个玄仙宗的,见财眼开想要夺了你的天水神珏呢。”然后眯起眼睛打量着白晨,仿佛在琢磨该如何下手。当然,她并不是非要在杀他前多说几句。而是大家同为筑基境,即使其中一人引颈就戮,另一人也并非挥挥手就能将之杀掉的。更何况还要考虑如何处理尸体,毕竟这附近并无魔物,将尸体扔在这里,万一被其他人看到呢?亦或是彻底毁尸灭迹?这几句话的时间里,她实际上是在思考这些问题。“咳、咳。”白晨重重咳嗽了几声,“天水神珏是我们长生宫的灵宝,姓尹的,你若是拿了这东西,你如何敢在外面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