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陆连声说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唔，师尊还是第一次提起师祖。” “心中有愧罢了。” 慕容冽倒是直白，“你若是知道我缘何离开曾经;门派，说不定亦会因有这种师父而感到耻辱。” 苏陆：“嗯？我以为你在加入玄仙宗之前是散修？” “是啊。离开门派，不就是散修了么。” 苏陆：“…………行吧，总之耻辱是不可能;！” 她其实不是非要知道人家;黑历史，但话说到这里，几乎本能地开始猜测起来。 然后她又压制了这种本能，“师尊不要再去回想糟糕;过往了，反正我不会如此做想。” 慕容冽竟笑了一声，“哪怕你分毫不知？” “嗯。” 苏陆很肯定地道：“不管师尊做了什么，来日我若是听闻真相，我不知道自己将会有怎样;反应，可能会惊讶，可能会不解，也可能有其他;什么感受，但耻辱二字绝无可能。” 慕容冽沉默许久，“……好。” 至于他是怀着怎样心情说出;这一个字，苏陆完全无从分析。 她转移话题提起了林瑚，“先前师兄们仿佛说过一嘴，林家和群玉宫;心经功法都很特殊，但凡学了就只能当魅修？” “不错，必须修炼魅术，否则无法进境，但境界高了，体内灵力多了，想练个剑诀法术却也不难，只是威力有限罢了。” 苏陆：“我原以为林瑚什么都是半吊子，没想到真本事在咒术一道上，他;父亲又是什么情况？” “群玉宫主;魅术已经登峰造极，这种程度;高手，不能视之为寻常魅修。” 慕容冽淡淡道：“以他;境界，也不会因为林瑚身死而触动情绪，他们如今在风口浪尖上，这段时间大约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但你仍要小心些。” 玉简黯淡下来。 苏陆在庭院里坐了一会儿。 和煦春风拂面而来，山间桃花夭灼，枝头凝胭簇脂，花瓣卷过树梢墙上，粉霞嫣红纷纷扬扬，散出漫天花雨。 午后日光倦怠，千百庭院掩映在花树之间，偶尔有流霞腾飞闪烁，在天际留下一道残影。 她;视线追逐着一片花瓣。 它随风飘浮，又在风停时落入草地泥土之中，纵然此刻看不到，但最终也会腐朽分解。 她又侧过头瞄准了另一片花瓣，看它越飞越近，最终落到了自己面前;桌上。 恍惚间，苏陆觉得这就像是人;命运。 在她听过;这些故事里，仿佛很少有人能完完全全掌控自己;命运——他们能够自行做出某些选择，然后又遇到各种意外，导致事情变成无法预料;样子，甚至提前迎来结局。 兰舟早已死了，苏之岚本来可以将婴儿丢在一边，却因为师父;托付，接过这烫手山芋，最终付出了性命。 她;天赋显然也不错，若是早早将孩子扔了，独自离去，拜入某个仙府之中，说不定如今已经成为高手了。 就算尹家还会想要灭口一切相关人士，但她自己一人总比带着累赘要轻松得多。 诚然，苏之岚大抵觉得若是没有师父相救，她早就死在匪徒手里，因此愿意付出这条命完成师父;嘱托。 然而世上有多少人能像她一样，在恩人死后仍然感念旧情，愿意以死相报。 兰舟当然也是这样;人。 他既已修行有成，连尹家;长老都能刺杀，若是放下仇恨，一个人当然也能过得很好。 而从另一个角度—— 慕容冽并不欠自己;，但他笃信;为师之道，就让他愿意为徒弟们付出。 甚至不说别;，只说放任徒弟成为魔修。 只这一点，任何觊觎覆雪仙剑;人，都可以对他堂而皇之地发起攻讦，就算将他围杀至死都不会被谴责。 苏陆坐在树下;石桌旁，在强烈;感动之后，忽然又陷入一种前所未有;平静中。 苏之岚中了咒后，明知必死，也不曾恨她，还将她连钱财一并将人托付给妹妹。 苏陆取出黎;羽毛，想着自己若是被封印磋磨千年，日夜痛苦，说不定早已疯了。 他却仍愿意出言指点一个路过;半妖，又让她不要擅动封印以免受伤，而且还知道她是玄仙宗出身;修士。 或许是因为一个糟糕;开局，苏陆总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修为圆满，臻至化境，力量足够方可主宰命运。 就不会再畏惧各种变数，从发病失智再到暴露身份而被处死。 然而若想达到这种境界，绝非朝夕之事，这期间难免会有压力，会紧张也会自责—— 此时此刻，她又觉得，若是能如他们一样，坚守本心，固持信念，纵然遇到难解之劫，亦能坦然面对。 她会在修行一途继续求索追逐，因为本能;渴求力量，也因为喜爱钻研术法和灵力。 苏陆坐在树下，无意地进入了一种完完全全;无我无想;状态。 她沉浸在这种突如其来;感悟里，忽然忘却了所有;烦恼。 许久之后，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熟悉;声音。 “在……吗？” 苏陆睁开眼。 “陆陆，在里面吗？” 院外响起柳明朝;呼唤声。 此时正值黄昏，天际红霞晕染，残阳如血。 山间花树沐浴着熔金似;暖光，庭院里房屋砖瓦晕染着一层橘色。 苏陆试图坐起身来，一扭头却看见满地散落;衣服。 她张开嘴，想要回话，却发现口中唯有吐信;嘶声。 漆黑;巨蛇游走盘旋，身上齐整密集;鳞片映着夕阳，有了几分错觉般;暖意。 一根绮丽;金羽落在蛇身之间，在层层盘绕;蛇尾之中，被黑鳞碾磨着，仍然光华闪耀。 苏陆转过头，视线落在院门。 一切靡丽温煦;色泽，如同退潮般从眼中消逝，整个世界都变得黯淡下来。 门外则浮现出一道又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