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但也遥遥一点。 姜望那双耳的裂隙之上,瞬间爬满封纹。却是短暂地封住了创口,防止裂隙再扩大。 嗡!嗡!嗡! 像是有人在脑海里敲着大鼓,声音如此混沌地响着! 在那浑浑噩噩的状态里,姜望忽地想起来在很久以前,在太虚幻境之中,他听到过的那个高渺的声音—【太虚使者、太虚五行修士独孤无敌。你已进入鸿蒙空间。】 浩瀚!宏大! 奇妙,瑰丽,而无穷。 真君之道声,衍道之真语。内府不可听,但神临已能言。 他早已剖析过,早已了悟过,知其三昧也。 在濒临破碎的双耳里,那尊没有具体面目的耳仙人大袖飘飘,忽地伸出剑指,诵曰:“吾观世音,皆得自在!” 那洪钟大吕,竟成了风铃悠悠,而后散去。残声皆裂矣。 姜望蓦地睁开双眼,眸转赤金,脱出竹碧琼怀抱,再一次杀向海族军阵! 不退! 他可能不是一个好的统帅,不是一个优秀的军事家,但他绝对是一个可靠的袍泽。 故为此行,有进无退。 这一切说起来也算自有壮阔。 但在今日之战场,即便齐国公侯、绝世天骄,也只是微澜。真正能够决定战争胜负的,要么大阵强军,要么超凡绝巅! 泰永没有选择支援龙禅岭,也不去管赤眉皇主希阳,而是第一时间支援仲熹,要强杀烛岁、虞礼阳这两个强弩之末。 这无疑是正确的战略选择,尤其对娑婆龙域的战局而言更是如此。万丈龙躯似山脉横移于高空,风雨雷电皆为其仆从。 他甚至不曾注意姜望,遑论姜望耳中的挣扎。 他看到的是即将崩溃的海族军阵,看到的是勉力维持的大狱皇主,看到的也是几近灯枯的烛岁,和春色将凋的虞礼阳。 来得正当其时! 金色的龙鳞带出粼粼灿光。 大如房屋般的金色龙眸,威严地看向虞礼阳—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潮声。 澎湃汹涌,铺天盖地。如在天外,可近在耳边。何来海潮? 不,那不是海的声响。那浪潮已卷来! 在泰永的金色龙眸,和身陷大军围困的虞礼阳之间,有一道赤色的河流横亘,似是神人挥舞的一道红色匹练。 而在血河浪涌的潮头,立着一个如山如岳的男子。 身穿血色长袍,约是中年人模样,五官仍如姜望早先所见,很是斯文。但气质已不复往日儒雅,多了一种渊渟岳峙,多了一份浩瀚磅礴。 搬山真人彭崇简!不,或许该称.....血河真君! 去年在祸水一场剧变,菩提恶祖出,前代血河宗主霍士及身死道消。血河宗一时飘摇。 霍士及遗念重玄遵承继大宗,也再一次被重玄遵拒绝。于是彭崇简临危受命,无可争议地承继宗门大位。 只是令姜望没能意想的是。 短短的一年时间,这位搬山真人就跨过了那关键的一步,成功登顶绝巅! 竟是彭崇简太强还是血河宗自有天卷?当然,此刻这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彭崇简来了,重要的是彭崇简亦参与了此次战争。重要的是他拦下了泰永! 轰! 在彷如天崩的巨响里,由海族强军所组成的军阵,终于崩溃!高穹之上,白焰绕身的烛岁,已与金冠华袍的仲熹迎面。 大地之上,绝代风流的虞礼阳,昂身直立,只是一展袖—以他为中心,茫茫多的海族战士,一圈一圈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