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丢了小妹的沈家兄弟,可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流水介的侍卫被派遣出去,再一个个灰头土脸地回来。谁都没有找到沈音的下落。
急得沈之杰坐立不安,沈之瑾更是面目沉重。不断追问:“还是没有找到小妹么?”
“四处都找遍了。”沈之杰万分焦急,“小妹究竟到哪里去了?”
沈之瑾沉默不语,心中也是焦急如火。
“大嫂可问过那些家眷。可曾见过小妹的踪影?”沈之杰问他。
沈之瑾摇了摇头,无声地长叹了口气,“你嫂嫂的出身不好,这些京城贵妇,仗着自己的母家或者夫家有权有势,一向是瞧不起她的。哪里肯理会呢?”
沈之杰就道:“那也不能至人命于不顾啊!真是我该死,应该寸步不离小妹才是!猎场地方偏远,又都是陌生的人。小妹哪里知道怎么走呢?”
“我也问过巡逻的金吾卫,可有见过一个妙龄女子。他们都说不曾。”沈之瑾无奈,“现下如何是好?”
“你问我如何是好?”沈之杰心急如焚,“以我的注意,就是把这猎场刨地三尺,也要找出小妹的下落来!她又不记路,又不认识旁人。要是走到了围猎的圈子里,被猛兽吃了,可怎么是好?”
“倒也不止如此了。”沈之瑾想了想,“围猎场地距离扎营的地界,足足有近十亩地。小妹也不至于能走那么远。她一贯谨慎小心,见到陌生的路,就不会再往前走了。”
“你说的好听。小妹从未出过远门。这回嫂嫂偏又病了,她是一个熟人都没有。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沈之杰气得直跺脚。
沈之瑾想了想,拨转马头,“走,我们继续找。我这就去回禀太子殿下,今日游猎暂止。把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都调集过来。一定要找出小妹!”
沈之杰点头,“我也去!”
岂料两人还没走几步,就见到一名金吾卫上将军疾行过来。
见了沈家兄弟,翻身下马,“两位少将军。”
沈之瑾点头,“什么事?可是查到了我家小妹的下落?”
左金吾卫上将军颔首,有些犹疑,迟迟未开口。
沈之杰顿时着了慌,“是不是小妹出事了?她掉水里了?还是被老虎给……”
“少将军放心。”那人抱拳,“沈小姐相安无事。只是……”
“可是什么!”沈之杰伸手一拉他的缰绳,“快说,小妹在哪里?哎呀,真是急死我了!”
“沈小姐在……”那名上将军欲言又止。
“安将军,求你给个准话罢。”沈之瑾拱手,“沈某感激不尽!”
“沈小姐在……太子的营帐。”
上将军察言观色,看到沈之瑾沉下了脸,沈之杰也满脸惊骇。心知不妙,慌忙催马跑了。
沈之瑾越是想,越是心中起疑,转眸望向弟弟,“阿杰,小妹为什么会在太子营帐?你可知底细么?”
“天皇菩萨,我怎么知道?”沈之杰苦着脸。
两人都知道,这怕是大事不好了。
连忙拨马回身,疾奔向驻扎地。
*
此时。太子营帐外。
多少侍奉的宫女、宦官,还有不少闻讯赶来,新奇不已的侍卫,都偷偷扒着帐门,瞧内偷觑。
原因无他——
一向高傲冷漠、无情无爱的太子殿下,此刻正在给一名少女画眉。
太子成亲三年,与正妃宋柔嘉同室相处的情境,屈指可数。
很多时候,两人都说不上三句话。宋柔嘉就会自动告退。
以至于府中常有流言,说婢女伺候太子妃沐浴之时,曾经看到太子妃手臂上,还有鲜红的朱砂痣。
这些年来,虽然皇帝、皇后赐过许多宫婢、妾媵给太子,太子却鲜少宠幸。
被其临幸后的宫人,大多也分不清那是一场梦境,还是一次恩宠。
久而久之,太子不近女色,不沾荤腥的消息,就传遍了帝京。
何况三年间,府邸里,无人有所出。连个一儿半女也不见。急得皇后头疼。
太子却说,儿女姻缘,都是命数。强求无益。真要强求,不如让他落发出家,自此青灯古佛,反倒干净。
因此,帝后二人,渐渐都不再过问了。
和尚似的无欲无求的李如衡,此时此刻,突然收容了一个妙龄女子在帐里。
还跟她同室而居,更亲手亲笔,为她描画长眉。简直是一幅奇景。
就在众人拥挤不堪,想要争先目睹仙子真容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低喝,“都给我滚!”
奴才们一听,纷纷做鸟兽散。
沈之杰怒不可遏,抬手扬鞭,见一个抽一个,逃一对打一双。抽得那些宫人抱头鼠窜。
沈之瑾冷眼看着,嘱咐身侧的副将,“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