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不耐烦地敲动,看着蜷缩在台阶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心中抱怨冯垂的去向。他希望人赶紧回来,给阮月商一个确切的答案,这样自己就可以抱住她、安慰她,就像无数次的想象中那样。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冯垂的车驶入,他并没有看到不远处树下陌生的汽车,而是径直停到了车库当中。直到走到门前,才看到抱膝坐在台阶上的阮月商,他脚步一顿,又紧赶上前:“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的那一刻,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汹涌的喜悦将他淹没。
阮月商站起来猛地扑到冯垂身上,情绪崩溃地捶打他的后背:“你怎么才回来。”
上次告别还是很冷淡的阮月商突然变得如此鲜活,冯垂受宠若惊地环住她,脱口而出:“我错了,刚才结束后主编把我叫去开会一直耽误到现在。咱们先进去再说。”
乔嘉时握紧方向盘,眉眼沉郁。
冯垂从没见过阮月商撒泼打滚的一面,她好像永远都平静温和,慢慢地说着安慰人的话。
“你来了多久了?”他倒一杯水递给沙发上的阮月商。
“时间不长。”刚才的阮月商消失了,现在又恢复成了淡然的模样,她喝一口水,垂下眼帘,缓缓地问,“你和我在一起有别的原因吗?”
冯垂表情一僵:“你想什么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月商抬头看着他,平静的瞳孔后蕴含着惊天动地的波涛,她似乎要从冯垂的脸上找到答案,最后却只是失望地垂下头。她的声音很低:“你明天有工作吗?”
冯垂马上回:“没有。”
话音还没落下,就被扑上来的阮月商堵住了嘴。她搂住他的肩膀,闭着眼睛享受亲昵的过程。冯垂对她的主动猝不及防,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要夺回控制权。阮月商意识到这点,她把他的肩膀往后压,冯垂被她压在沙发靠背上,仰着头承受这一切。
不知不觉间,天旋地转,冯垂的手搭在阮月商腰上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她蓦地挪开了嘴唇。阮月商把头靠在冯垂的肩膀上气喘吁吁,她在他的耳边说道:“你明天应该安排拍摄的。”
冯垂还处在头晕目眩的缺氧中,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明天你不是刚好有灵感吗?”
明明掺杂着喑哑的喘息声,却让冯垂霎时间全身血液凝固,手脚冰凉。
阮月商从他身上站起来,居高临下:“你要相信你自己,不凭别人也有惊世的灵感,毕竟之前就是这样,不是吗。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如果不是这样,你就说出来。”
冯垂长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面对如此坦诚的阮月商,什么哄骗都像是个污浊的笑话。
说不上失望还是释然,阮月商还是很平静:“那我们就到此结束,祝你以后都好。”
然而回身的那一刻,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阮月商只好快步走出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毕竟刚刚才放了那么酷的狠话。
阮月商一直很期待有个自己的家,不论是情感上的还是物质上的。前一段时间,她以为一切都欣欣向荣,或许这两样都唾手可得,可是现在梦境破碎,她终究不是小时候那个穿着公主裙渴望城堡和王子的小女孩了。
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她哭得更加肆无忌惮,觉得现在没有比她还倒霉的人了。别墅区荒无人烟,要走好久才能到有车的地方,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在她有了自己的房子,还能去里面避避雨。
阮月商下定决心今天去新房子里过一晚,不管有没有睡觉的地方,都要感受下属于自己的屋顶的温暖。她在雨里走着,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
斜刺里冲出一道高大的身影,将一把伞撑在了她的头上。阮月商抬头看,发现是乔嘉时,他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把伞往前递了递。她呆呆地握住伞柄,乔嘉时披了一件外套在她身上,然后拥着她向车的方向走去。
上了车阮月商才知道问:“你没走吗?”
乔嘉时抽纸给她擦头发上的水:“这里太偏了,我怕你出来找不到车,不安全。”
“可是我要是一直不出来呢?”阮月商自己接过纸擦身上的水。
“那我就一直等着喽。”乔嘉时轻松地回答,“而且你现在不是出来了吗,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阮月商抽抽鼻子:“你刚才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乔嘉时把问题抛回去。
“没什么。我想去我的新房,又要麻烦你了。”阮月商不好意思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