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师哭了良久,可这种事如何安慰? “要是烧香烛,不能在矿坑这边,出去到门口吧,这边不安全,不能有明火。” 虽然矿坑被封闭了很久,荒芜了很久,但这几年间也报出来过,有拾荒者溜进来捡东西,引起爆炸的新闻。之后这边封闭的特别严。 他们今天之所以能进来,全靠殷正群,他是以修缮前期考察的借口到他们进来的。 这个时候也只能殷正群有许可。 所以阿坤一直盯着他们,尤其是看到白东风从后备箱拿出香烛,吓的赶紧过来说不能明火。 白东风脸色变了变,简单的解释自己有常识,这是一会出去烧的。 “殷总呢,今天来这祭拜只是一方面。昨天说了,我们想找一找庞老师爱人的尸骨。” 阿坤听了想骂人,但又看了看一旁的余之野,抿着嘴,“别做梦了,你觉得可能吗?” “你们隧道前期勘测会持续一段时间,其实这两年找遇难者尸骨的人据我了解,也有一些。” “那些人不过是打着噱头的网红,博得哪是尸骨,而是流量。” 阿坤朝着庞老师方向扬扬下巴,“这种临死之前的人,才是真心想找,但最多也就烧点纸钱。这可是一座山,地质坍塌变动,二次爆破,没准早就化成灰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找,要等到快死了才来,人很多时候就是感动给自己看。” 阿坤的话虽然难听,但却中肯。 庞蔓走过来,“你们勘测时不会留意一些地下的东西吗?勘测除了地质之外,也会在意别的吧,比如在项目开工之前都要找人开坛做法什么的,也是怕惹了山神,我在网上查的。” 阿坤冷笑一声,主要是他这人接受西方教育,一直对鬼神无感。 “这些事不归我管,我哥很少让我参与这些。我只管集团的子公司。矿区这边,从来不让我过来,今天要不是他。” 说到这阿坤停顿了一下,“反正今天要带你们来,他不放心别人跟过来,也不会让我进矿区。” 他指了指给他开车的男人,“要不是带着司机,我根本找不到这。” “你也是第一次来这?” 这点让庞蔓很意外。就算矿山早被封了,但中间二次开发也是正坤集团做的,虽然最后没开发起来。再有就是,当年殷父在这个矿上干活,再后来殷正群也来矿区干活,就在旁边的矿山。作为亲弟弟,阿坤竟然从没来过。 “我父亲去世的早,我哥当年才十几岁。我小时候吵着要来找他,还没进大门,他就跑出来把我赶回去,他还吩咐带我的阿姨不要私自带我来这里。他很不喜欢我来矿上。 虽然只有那么一次,我那时候还小,但看到我哥身上当时脏兮兮的样子衣服都破了,手臂上还有血的画面,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我知道我哥是不想我和他一样,他以前在矿上受过很多罪。” 大概此情此景外加庞老师的故事,让他有所触动,到很平静也没有避讳的说起自己的事,“再后来我稍微大一点,知道他在帮矿老板做事,体面了些,但他还是不喜欢矿上,很忌讳谈起。他一向不让我看到他狼狈的一面,有钱了就把我送出国。他一辈子没有结婚,看着光鲜亮丽,但实则吃过的苦无人知晓。” 此时的年轻男人看着矿山的虚无,淡淡说道,没了昨晚的故意使坏和张狂,眼神收敛锋芒,倒显得沉稳了不少。 他长相性格和殷正群差距很大,大概从很小的环境使人外在也渐渐变得天差地别,即便阿坤穿衣打扮上拼命模仿自己的哥哥,但少了殷正群的城府,多了一份少年孤独的疯劲。 阿坤回头挑眉,邪邪一笑,“怎么样,姐姐,对我有兴趣啊,还是对我哥有兴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哥那人,对女人一向不感冒。在我印象中他身边就没有长久的女人。于他而言,女人比不上事业的一分一毫。在我哥心里生意最重要。” 不知为何,阿坤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笑着,“所以我得做个对他有用的人才行。” 庞蔓扶着伤心的庞老师离开,下坡时老师歪了脚。 白东风把老师背上车,招呼他们出去祭拜。 余之野却站在矿山前没动。 庞蔓只能走过去拉他,“走了。” 余之野却抬起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 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他那个类似罗盘的指南针。 庞蔓顿时明白过来没再出声。 索性挥手让白东风先走,后者皱眉,想说她也疯了吗,和那个瞎子一起搞什么。 可庞老师在旁,又不好开口,只能妥协,“我安顿好老师就来接你。” 阿坤开来的两辆车,其中一辆带头先开出去了,白东风紧随其后。但阿坤却没动,他看到余之野庞蔓没上车,“哥们在这干嘛?” 本来今天不该他跟来的,但他是殷正群最信任的人,他哥今天来不了,只能让他紧盯着余之野,阿坤追问殷正群和余之野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结果他哥发了好大脾气,他从没见过他哥这么不冷静。所以越加的对余之野好奇又警惕。 哪怕昨晚他亲眼见证邪门的事,但他在美国留学那么多年,对于国内这种玄学是很不屑地。 庞蔓把他拉远了一点,“余先生是我请来帮老师寻骨的。” “他,寻骨,怎么寻?开玩笑呢吧,这么大座山,别说尸骨,你现在想把原来矿洞隧道找到都很难,之前这里勘测过,下面四分五裂堵的堵,塌的塌。” 话音未落就看余之野那边,突然拿起盲杖,往一个方向走。 庞蔓赶紧跟过去,阿坤也急了,“别乱走,这里很危险的,要出事了,这责任怎么定。” 可余之野根本没停,往右侧沿着矿线走。 然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