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很快,林金财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大柱他们兄弟几个,除了前不久去镇上卖过柿子外,其他时候可都忙碌在地里,哪像四处奔波跑生意的人。 这不,前不久,他还听村里人说大贵想再佃些田地种种,这样的话,一年到头也能多一些收成,只是一直未找到往外佃地的人家。 说到田地,林金财不禁想起当年爹娘给他和大贵分家的事来。 村里人都说他爹娘偏心,把田产的大头分给了他这个长子,可林金财并不觉的有哪里不对,自古以来,家业不都是由长房继承的吗。 且爹娘之所以比一般人给的更多,那还不是因为,父母双亲以后都跟着他这个长子生活,无须二弟赡养。 所以,归根结底,分家的事,谈不上谁受益谁吃亏。 再说,都是同胞兄弟,有啥好计较的。 想到自分家后,二弟跟他疏远的样子,林金财摇头,算了,自己这个做大哥的,还是大度一些好了。 ...... 给学生留了半个时辰的吃饭和休息时间,王夫子就捧着书册出了学堂,他早饭也未吃,这会儿肚子也有些饿了。 这次,王师母也跟着王夫子一起到了小高山村,夫妻俩就住在离族学不远的一个小院子里。 这会儿王师母早已做好了饭食,正等着王夫子回去吃呢。 见夫子出来,家长们有些拘谨,虽然只是一介童生,可在农人们的眼里,王夫子是有功名的人,比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莽汉,可要金贵多了。 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小孩子们一窝蜂地往外跑。 林远秋跟在最后,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拼得过人家,他还是小心些吧。 “爹,我在这儿!” 看到不远处提着篮子的林三柱,林远秋赶忙朝他招手。 林三柱恨不得两步并做一步,“远秋肚子饿了吧?” “嗯嗯。”林远秋点头,半个多时辰的早读课,可是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林三柱把捂在怀里的篮子打开,先拿出一个窝头,再是一碗野菜稀饭,最后把腌萝卜端了出来,“快吃,还热乎着呢。” 玉米面做的窝头黄澄澄的,林远秋咬了一大口,嚼了嚼,嗯,真香。 “爹,您吃了没?” “吃了吃了!” 林三柱摸了摸饿的只差咕咕叫的肚皮,心想,等儿子吃好了,自己马上就能回家吃了。 “狗子,同桌把书给你看了吗?” “看了啊,爹爹你放心吧,同桌对我可好了。” 林远秋并没说实话,他决定,在《三字经》买来之前,学堂里的糟心事,他还是不要对便宜老爹说了,也好让对方安心的去挣银子。 听了儿子的话,林三柱顿时放心不少,这下自己就不用担心孩子会挨夫子的训了,只是不知是谁家孩子这么好心。 “狗子,与你同一桌的是谁啊?”林三柱开口询问。 “是大爷爷家的文进堂哥。” 林文进比自己大上两个月,喊他堂哥是肯定没有错的。 文进堂哥? 林三柱诧异,文进不就是大伯家的小孙子吗? 他会把书拿给狗子看? 两个孩子不是才打过架吗? 他怎么就这么不敢相信呢。 只是小孩子家家,指定有啥说啥做不得假,所以,狗子说得肯定是真的。 而不远处的大樟树下,林金财已经从小孙子嘴里,得知了林远秋根本没有书的事。 林金财不禁摇了摇头,他就说嘛,二弟怎么可能有闲银供孩子念书,原来竟打了蹭书的主意,也不怕丢人,可真是胡闹。 吃过早饭,正在堂屋抽着旱烟的老林头,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见状,吴氏忙回房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如今一日比一日冷了,可千万别着凉了。 见老头子时不时朝屋外看,不用多猜,吴氏就知道他在看什么,现下除了老三父子,其他人可都在家里呢。 吴氏回房抱出针线笸箩,拿起补了一半的衣裳,边缝边朝老林头说道,“咱俩要不打个赌,我说用不了三日,狗子定是不愿再去学堂了。” 每日都得早起,小孩家家的哪里受得了这辛苦,等过了两三天的新鲜劲儿,保证懒得再去了。 老林头并没接吴氏的话,因为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早上的一幕,瘦瘦的娃儿,斜跨着的书袋,小脊背挺的直直的,再配上坚定的步伐,快步往前走去。 老林头觉得,这次打赌,老伴肯定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