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眼瞅着人也不算清醒,眼睛里水雾弥漫,还嚷嚷着要百薇拿酒呢,好在冬葵还算清醒。站在一旁劝道。
“公主,百薇都已经喝醉了,咱们别喝了,快回去吧。”
“不行..本公主今天高兴,我们得,不醉,不归。”
冬葵无奈,一把扶住宋挽有些摇晃的身子,将其扶坐在椅子上,又吩咐府里的丫鬟煮了醒酒汤,把周围的人都打发走,才挨着宋挽坐下。
她跟了宋挽这么些年,自然明白她。
宋挽看着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其实也不过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小女孩,母亲和弟弟在南朝的皇宫,她对抗不了皇权,只能顶着这样的名头用一段不知如何的婚姻来换取一点点的自由。
她拿着皇家给的名头,像是富贵无边,实则如履薄冰,就好比这诺大的府邸和环绕的仆婢,皇帝赐给你,你得受着;皇帝收回去,你也得遵从。
甚至不如普通百姓人家,有着自己的小院子,小铺面,踏踏实实的属于自己。如今有了禾丰,她便是终于也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冬葵,你说,我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我阿娘和我阿弟吗?”宋挽头枕着胳膊上,抬头望着漫天的繁星,和一轮弯刀似的上弦月。
“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有了禾丰,咱们以后都会有饭吃了,你和百薇也不用再去受别人的冷眼。”
“公主,都会有的,您一定是幸福美满,富贵无边。”奴婢自会尽力保护您,老天也会保佑我们公主殿下一生能顺遂无忧。
“那好吧,我相信你。”宋挽嘟囔着拦腰抱住冬葵,闭眼垂下了头。
好在公主府的婢女力气足,才将两人安安稳稳地送回了卧房。
深夜,五皇子府
“殿下,卑陆遣使欲见您。”
“近来战况如何?”
李元昌背对门口站立,出口的声音冷漠不带任何感情,黑袍属下跪在桌前回话。
“近来八殿下已接连破了他们温宿,库车两城,军队正在休整,镇远侯留守武威。九殿下婚期将近,八皇子受诏回京,应该已经启程了。”
“嗤,老八不在,不正是他们的好机会,还来找本殿做什么?”
李元昌发出一声冷笑,转过身来,示意侍卫起来回话。
“他们......”
侍卫低声交代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殿下,夜深露重,妾做了些宵夜给您送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五皇子妃陆琪。
李元昌刚听脚步声,估计便是她,王府书房向来不允许外人靠近,除了他,便只有陆琪一人。
手下熟练地开门将人请进来,自己则退到一边,显然是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李元昌见陆琪进来,神色不由得缓和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和,大步迎上去接过陆琪手中的食盒,又握起她的双手。
“手怎么这么凉,也不知带个手炉,眼下虽已入春,但夜晚还是寒气重。”李元昌这会儿显然与刚才判若两人,眼底的阴厉消失殆尽,变得温柔和煦。
“殿下不也这么晚没休息,事情总是办不完,殿下也要多顾忌自己的身体才是,免得叫妾忧心。”陆琪顺其自然的抽出双手,打开桌上的食盒,取出里面的银耳燕窝。端到桌上。
“公事繁忙,赶紧饮了这碗银耳,妾便不打扰殿下了。”
“你来不算打扰。”
李元昌端起桌上的瓷碗,几口喝完,将空碗装回了食盒,又将自己的披风披在陆琪身上,将人送到院子门口才回来继续刚刚的谈话,只是人又肉眼可见的冷漠起来。
深夜的谈话,怕是只有月亮知道,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