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自京郊快马加鞭地赶回府,林风在后面契而不舍地追,差点跟丢了,这个点已是宵禁时分,两人却在路上明目张胆地纵马狂奔,若是叫人知道了,怕又是免不了挨一顿训斥。 等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府里回主屋的路两侧却依旧燃着灯,将脚下的路照的分明,林风一回府便自觉地回了自己休息的院子,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学到了什么时候应该和主子保持一定距离。 李元景一路沿着光来到主院,宋挽还没睡,想是听说了今日他去而又返,故意在屋里等着呢。 主院里除了守夜的丫鬟,其余人都已经回去睡了。 李元景一路轻手轻脚进了屋,走到宋挽身后,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呼一吸间,香气都来源于宋挽身上,发丝拂过脸颊,有轻微的痒,他贪恋的又将头往前拱了拱,恨不能将宋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怎么了?” “没事,母后宣召罢了。” “挽挽,你的母亲是什么样,好像没怎么听你说起过。” “她啊,她是个长得很美的女子,舞跳得很好,但她只会跳舞,不会做饭,小时候给我做的饭可难吃了。” “那挽挽也会跳舞吗,我想看。” “嗯,让我想想,想看跳舞的话,看你表现吧。” 李元景缠着宋挽说了好多话,连宋挽都察觉出他今日的不对劲来。李元景从来不是个话多的人,哪怕对着宋挽也不算唠叨,今晚却硬硬缠着宋挽,像个小孩似的。 宋挽知道,这心结多半在吴皇后。 原来这么多年,父皇防备,母后疏离,身边无一亲人爱,无一朋友乐,是很孤独的吧。 好在现在有她在身边了。 “皇后娘娘为何不回宫?” 沉疑良久,宋挽还是问了出来。 李元景愣了愣,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半响,只用一句话概括了。 “父皇心中忌惮吴家,不愿母后诞下皇子,为了我能平安长大,母后自请离宫。” 短短一句话,却是把李元景多年压在心底的伤口又翻出来鞭笞,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的降生是不受期待的,吴皇后仅仅是为了吴家,才生下他,他一直都应该知道。 “没事,我会一直在。” 宋挽伸手拂拂李元景的头发,以示安慰。 两人絮絮叨叨的小声交谈持续了半夜,直到宋挽困的不行,在一句句话语里睡了过去,李元景侧头看着宋挽的睡颜,仿佛怎样都看不够。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做了一个梦。 梦里,李元景站在紫宸殿外,这会儿似乎正是早朝时间,整个殿前的广场空无一物,沿着长长的台阶一步步走至殿前,两个礼仪官正站在殿门前。 紫宸殿里,麟玺帝高坐在龙椅之上,帝王冠冕的珠串挡住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看着似乎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 长阶之下,群臣跪伏,似乎正在说着朝中大事,麟玺帝发了好大的脾气,吓得众人下跪请罪。 殿内两旁的香炉里燃着袅袅的熏香,一旁侍立的宫女太监全部低头,保持同样恭敬的站姿,像一个个假人似的动也不动。 整个殿里安静极了,似乎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突然,一个孩子从门边探出一颗脑袋。 一个小男孩,约莫两岁的样子,穿着华贵的锦袍,步履蹒跚,大圆眼睛四处转着,好奇地看着殿内的人和物事。 男孩趴在大殿门边,麟玺帝自然是一眼便看见了。两岁的孩子自然正是机灵可爱的模样,眼前这男孩子更是其中翘楚,像个奶面团子,十分招人喜爱。 麟玺帝见状,没有发火,反而伸出手,朝着孩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奶团子虽然不认识面前这人,但他头上带的珠帘看着好玩极了,又见这人冲他招手,便迈起小短腿,蹒蹒跚跚地往殿内走,中间跪了一地的臣子。 小奶团子丝毫不感兴趣,只一心往前走,中间摔了几次也不见哭鼻子,还趴在地上超着麟玺帝笑,又撑着自己的短手短腿,从地上爬起来。 麟玺帝身后的太监本想上前搀扶,却被麟玺帝拦住,殿内众人都将目光转到这奶娃娃身上。 麟玺帝做出一副伸手拥抱的样子,奶团子笑得更开心了,一步步地往前趴着,摔倒又爬起,跑两步又摔倒,等到他爬到台阶下面,已经过了好半响。 麟玺帝却有耐心极了,伸出的双手一直没有收回,等着地上的小奶团子,也不催促。 小奶团子到底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