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云城明肆高级小区的12幢12楼1201室屋内黑漆漆一片，一些若有若无的呼救和尖叫声在室内来回飘荡。
浴室门紧闭，室内浴缸上方的雾气早已散尽，里面的水也变得冰凉。一只苍白瘦削的手从水下伸出，打碎了原本平静的水面。
明恩的意识逐渐恢复，她抬抬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又借着月光看了一遍，在看到手心里那颗熟悉的红痣后确定了这还是她自己的身体。
她站起身来，被稀释过却依旧鲜红的液体随着她的步子在地板上留下痕迹。
明恩想要走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走到半路她停顿下来环顾了一圈，在微弱的月光下找到了灯的开关，打开了浴室内的灯光。
样式夸张的吊灯闪了闪终于亮了起来，却显得比刚才还要诡异。
鲜红的液体一直蔓延到镜子前，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黑发黑眸、身材高挑的女生。
她只穿了一件长至脚踝的白色浴袍，浴袍被水浸透重重地搭在她的身上，在地上留下一条不甚清晰的轨迹。
浴袍紧紧粘着皮肤，头发也半湿不干地贴在脖子上，即便明恩的接受能力再强这时候也从身到心都感到不舒服。
她想去找套新衣服冲个澡，刚有这个想法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你怎么还不去找你的任务对象？”系统有些着急。
“你让我穿着这一身去见他？”明恩打开水龙头，等了两秒确认出来的水是正常的才把手伸到水龙头下。
系统无法，它只能发布相关资料以及任务，但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玩家的行为是不受管控的。
它也不是不能用回不到现实世界这样的话来威胁玩家听从它的指令、尽快完成任务，但这方法对明恩没用，所以它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
把手洗干净，明恩走向浴室门，随意问了句：“他现在在哪？”
系统终于等到明恩问和任务相关的问题了，急忙回答：“就在外面。”
明恩停下步子，空气再次安静下来，无论是周围的动静，还是明恩在醒来后对这间屋子的感知，都明确地告诉她：外面没人。
至少，没有活人。
章轻把浴室门拉开一条缝，尖叫声立即传入了浴室，这刺耳诡异的声音突然放大，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像是某种生物的濒死挣扎，整个过程也只有几秒。
“你没和我说我要养的不是人。”明恩语气很平静，没有被骗的气愤，好似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
系统听到明恩的话越发惴惴不安，怕明恩一个不高兴又摆烂。
它在昨天接到总部通知要去找一个叫明恩的人类完成最新副本的任务，接到通知后它一如既往地促成一场车祸，打算以重生为筹码让明恩答应接受任务。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它和上级都没有想到明恩和之前的那些玩家不一样。
系统还记得昨天自己和明恩的对话，当时它拿出了那一套老说辞：“你想活下去吗？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其实不太想。”明恩的表情和语气一样平淡。
平淡到如果不是系统亲自造成的车祸，它还以为明恩是自杀。
不对，就算是自杀也应该有些情绪波动。
无法，系统临时又说：“你想死过去吗？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
整个不知名白色空间内安静了几秒，系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荒唐，好在终于在它向总部发起求助之前听到了回答。
“还行。”明恩依旧语气平平，波澜不惊。
系统不死心，“那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财富？地位？所爱之人？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明恩还真的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想要的，况且人都死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主动发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穿到任务对象的儿童时期，干预任务对象的成长，组织任务对象消灭人类，让人类活下去。”系统回答。
像是为了保证什么，它又加上“完成任务后玩家选择是生是死都可以。”
明恩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她没说答不答应，“你应该知道我今年才20岁。”
她的语气中带着疑惑和无奈，言下之意：我今年20岁你让我去养孩子？
而且按照系统的意思，都能回到任务对象的小时候了，直接趁机把任务对象弄死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养大。
“但是网上说你们这一代人更适合养孩子，”系统清楚地记得它在人类网络上看到的言论。
明恩不予置评，系统说的可能是对的，但不适用于她，她自己都活不明白，怎么养孩子？
系统见明恩没有反应，开始背它看过的游戏宣传词：
“开局就有养娃攻略和99999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