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已经口称“夫子”向谢道韫赔罪致歉,王蓝田却不依不饶吵着要谢道韫滚出书院,身后拥趸众多声势浩大
“庾晋安!本公子说了,谁要敢称那女人一声夫子,我就......”王蓝田气急败坏
“你就怎样!?”阿姊要她为谢道韫站台,她才来面对王蓝田这杂碎及他手下的狗腿子。王蓝田不满,晋安也不见得多开心
晋安直接掀翻了王蓝田的课桌“你不愿上课就滚下山去!”
她又冷笑看着王蓝田身后的学子“尔等父兄官居几品?家族何等层次?比之谢丞相如何?对照陈郡谢氏又如何?一个个大言不惭言语辱及谢先生,你们的九品中正有几等够降!?”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身后众人低低私语,更有胆怯者已经坐回位置。王蓝田眸光冷冽扫过举着书卷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马文才,又瞪着面前的晋安,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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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确实没完
南陵公主设宴,席上谢道韫、晋安、英台、文才依次落座。
谢道韫言语间谈及前些年桓大将军收复蜀地,战场艰难险象环生。晋安面露不满,桓大将军的外妾便是从战场带回来的蜀地女
马佛念心有所感,开口道,蜀地易守难攻,当以水火之计乱军心,出奇不意乃制胜良方。英台面露不忍,道一句水火无情,战争受苦的还是百姓。
马文才笑而不语,自罚三杯当作赔礼。
成王败寇、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等现实却残酷的事实,他领悟,却不愿伤了英台的赤子之心
“马公子杀伐狠辣,真不愧是马太守养出来的好儿子。倒是这祝家儿郎,和黄婉如一模一样的妇人之仁。”谢道韫朝南陵举杯“当年不可一世,放言天下儿郎皆不如她的单玉婷,居然养出这样性格软糯的孩子......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文才和英台同时变了脸色。晋安见势不对,赶紧拉着二人离开,将房间留给两位长辈
谢道韫一杯一杯喝着闷酒,有时说当年往事,有时又说朝堂纷争。她喝得两眼通红“你当初嫁来谢家,现在哪有这么多破事!”
“令姜你醉了”南陵公主面露悲凉,遣人送谢道韫回房
“黄婉如庸懦,单玉婷强势,你又好得到哪里去!”谢令姜又哭又笑“你们都嫁人了,我没有!我一个人洒脱又肆意,他们都称我才女,叫我名士!我知道你们都羡慕我,都嫉妒我!”
侍女扶着醉醺醺的谢道韫离开
“南陵,我也要嫁人了”谢家贵女哭倒在侍女身上“我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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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晋安?晋安......”寝房里,王蓝田正摩挲那条他从晋安处抢来的马鞭。黑红色的鞭子,手柄处有精美的红宝石点缀,更有刻着【晋安】名讳的阴文字样
“公子,建康来信”有王家的下仆举着书信来报
“又是我爹叫我回去?不看!”王蓝田翻了个身“派去颍川的人还没回来吗?庾家不过是外戚,还需要查那么久......”
“公子,是晋安公主送到家里的信”仆人无奈道“老爷让人给你送过来”
王蓝田眨了眨眼“你拆开,念给我听”晋安公主给他写信?
仆人拆开信,脸色几变,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王蓝田一把夺过来,黑着脸看完了满篇的威胁讽刺及人身攻击
他该庆幸晋安公主还要点儿脸,没讨伐他们王家祖宗十八辈吗?
王蓝田阴沉着脸升起火盆,火光明明灭灭映在他脸上,龙飞凤舞一看就不是女子字迹的书信被火舌烧灼成灰。
庾晋安最好不是那天杀的晋安公主!
王蓝田恶毒想着,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出手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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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在崇绮书院讲学,虽有南陵公主及公主身后的皇家隐约站台,却挡不住人心阴暗
王蓝田在明面上使坏,不听讲学课,坐在末座位置上又吃零食又看话本,还要发出吧唧吧唧的怪声扰乱课堂。
武斗课就说自己身子弱,全然不似开学时与马文才打得有来有回的模样,连连咳嗽表示自己体虚。还让众多小弟都说身子弱,稍微站一会儿就头晕眼花要坐着休息
马佛念暗地里捣鬼,他手下的小弟都借给王蓝田使唤,只要能恶心谢令姜,王蓝田要做什么都由他去!
马大公子早早写了信件给母亲,马夫人直接回信道“除了南陵,皆非好友。”马夫人还殷切叮嘱着,她们昔日的同窗各个位高权重心思诡谲,切不可卷入朝廷纷争。她又写了一封信求南陵看护着自家的傻儿子
马夫人:同窗里我最垃圾,幸好有个好闺蜜
谢道韫讲学授课举步维艰,梁山伯心急如焚,拉拢了一些寒门子弟为谢先生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