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王蓝田接过小弟递来的折扇一摇一晃,斜睨着眼睛朝马文才笑道“当初在书院门口你就不该拦我!”
王蓝田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
当初书院门口立威,若不是马文才和晋安冒出来搅局,似梁山伯这等家境贫寒又有铮铮傲骨的贱民,不把那利齿折断傲骨碾碎,怎么能彰显他们太原王家的显贵荣华!寒门就该乖乖被捻落成泥,靠着科举制改换门庭与世家抗衡什么的......
“司马皇家这天下......”王蓝田似笑非笑
“铮!”马文才陡然拉开弓箭对准一步之外的王蓝田
梁山伯猛然止步,他原以为马文才和王蓝田同流合污欺压同门,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别忘了正事儿”王蓝田被马文才用弓箭指着依旧面色不改,手持折扇拨开他的弓“我们太原王家可是接了官家的赐婚圣旨”造反也轮不到他们家
“哼!”马文才冷着脸,弓箭轨道偏转,伴随着箭啸,空中落下来一只肥鸽
王蓝田用扇子挡住半张脸笑道“那好像是信鸽!”大概率还是南陵公主养的信鸽
马佛念脸色一僵“不准告诉晋安!”别过眼,正巧看见祝英台自小路奔向南陵公主处
马文才默不作声。有王蓝田当出头鸟,他只需作壁上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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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蓝田在蹴鞠场欺负人、马文才暗中提醒了祝英台、现在蹴鞠场情况不明这样复杂的故事情节,南陵公主直想叹一句现实比话本还精彩。碍于身份,她不能跟在小辈们身边看戏
依着晋安的性子,她知道的事情,隔天绝对会小嘴叭叭个不停。于是公主嚷着乏了要歇一会儿,打发晋安出门
晋安不知道自家阿姊的看戏心态,还以为她被王蓝田气到了,高声嚷着,她才是书院老大、王蓝田越俎代庖欺压同门、她要主持公道维持正义,提了把剑就去找王蓝田算账
“晋安!”祝英台目瞪口呆看着晋安跑得飞快,她脚上却还有母亲为她绑上的、辅助她练习淑女步伐的绳子,她欲哭无泪“晋安你等等我啊!”
晋安还没到蹴鞠场,就见马佛念蹲在场外的竹林边烤烧烤,肉质鲜美焦香四溢,香辛料一洒
嘶~那叫一个香啊!
“再等一炷香”马文才拍开晋安的爪子“祝英台呢?”
“英台不就在我身后......”晋安一拍脑门“完了,我忘了英台不会武功!”她刚刚是用轻功飞过来的
“等会儿不管王蓝田说什么你都别接话”马文才给烤肉翻着面,叮嘱道“那家伙还在怀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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蹴鞠场里,王蓝田和梁山伯还在激烈辩论。哦不,辩论是指双方有理有据讲道理,王蓝田纯属胡搅蛮缠
“就知道你们这些死穷酸没脸没皮,尊一个女人为师的耻辱都能忍下来。”王蓝田指着梁山伯鼻子骂着“你们都怕谢家,怕宰相谢安,我不怕。他们谢家声名远播,我们王家也不是吃素的!”
“君子隆师而亲友,谢先生必有过人之处才能被书院聘为客席,哪里就是因为惧怕谢家权势!?”梁山伯涨红了脸愤愤不平“王蓝田你怎可如此狭隘!”
“她不就因为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被称为才女,哪有什么过人之处!”王蓝田冷笑着“本公子就是心胸狭隘,就是小人行径,你梁山伯第一天认识我吗?”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王蓝田阴测测环视书院诸多学子,除了少数几个硬骨头怒瞪他外,旁人皆垂首避目。他再次遗憾入学那日的立威被破坏
不过问题不大,马文才都默许的事情......他正好分辨一下晋安和祝英台是雌是雄!
王蓝田厉声警告道“谁要敢称那女人一声夫子,别怪本公子不顾念同窗之情!”
“王...王蓝田!”祝英台气喘吁吁终于赶到“你别...别太过分了......你等会儿,让我喘口气”
“英台你好慢啊”晋安蹲在场边啃着鸽子肉,马文才递给祝英台另外半只
“绳...绳子”祝英台指了指脚上系得紧紧的绳子,拍开面前的烤肉,看傻子一样瞪着这两位“你...你们两个,就不能给我一杯水吗?”
晋安手里的烤肉已经啃完,她随手在院服上擦了擦油渍,祝英台拿着半只烤鸽子毫无形象摊在地上
“这种东西”晋安抬手拔剑出鞘
“等等!”祝英台瞪大了眼睛
“直接砍掉就好了啊!”利刃在手,什么绳子什么束缚都被一剑斩断。
晋安随手舞了个剑花“你娘可真奇怪,阿姊从来不用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绑住我”
祝英台愣愣地咬了一口鸽子,焦香酥脆的美味在口腔炸开,好吃幸福得她想落泪“现在我也没有被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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