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
圆月,银白如盘,高高悬挂于黝黑的天幕,被几颗繁星簇拥。
冷风刮过海面,泛起阵阵波浪。
海浪拍打着港口码头的岸边,混合着咸湿味的海风发出悦耳声。
入夜的港口,仅留着几盏照明的灯具,以排列整齐的铝合金材质集装箱。
这片区域是旧港口,白天才有寥寥几人负责检验,更何况是深夜时分,整片港口空荡荡的有些吓人,巡逻人员重点关注地方都是在新建港口。
新港口竣工后,多数涉及进出口的主要业务转移至占地更广阔的新区域,现如今的旧港口是作为仓储功能使用,一些可以长期存放的物品都会在这里放置。
或许正是因为业务重心转移,巡逻人员锐减到不过几人的地步。
海边湿冷的气温让人无从适应,守夜人提着电筒,草草结束今夜巡逻,纷纷挤进旧码头入口处的安保岗亭。
三人头戴安全帽,身着码头工人的灰色制服,坐在亮堂的屋内。
沏上杯热茶,等到温暖蔓延全身,打着哆嗦的守夜人们,逐渐恢复些精神。
一人抱怨道:“今天真冷啊。”
“是啊,这破地方就算堆满集装箱,都抵不住海风往里灌入,啧啧啧。”
“听说新港口最近忙得热火朝天”
“我听山崎本那家伙说了,到现在都还在忙活着喃,真是走大运啊。”
“也别这么说,他们加班那么累,还不如在这里轻松。”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还有些庆幸,好在给并盛财团看仓库,待遇一直不差……。”
……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相互调侃着,期盼早点儿到换班时间,好尽快回家睡个美觉,然而在他们茶歇间,都未曾注意到玻璃窗外正有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进入旧港口,迎面而来冷入骨髓的寒冷,冻得沢田花玲浑身每一处的毛孔都在强烈拒绝这种湿咸感。
巨型集装箱,如蹲伏着的巨兽,盘踞一方窥视着来者。
沢田花玲吸吸有些泛红的鼻子,全是刺鼻海盐味,揣起手长舒一口气后,开始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水泥地面有不少低洼不平的地方,几处积水中倒映出今夜的月色,使得旧码头透着股幽静,又独添几份不为人知的诡异。
沢田花玲轻松躲跳过几处没有照明,与深夜融合的水坑。
为方便接下来的活动,将齐肩的短发用鹅黄色发带绑起,束成高高的马尾,理着落在耳畔的几缕发丝。
碎发在微风中轻飘飘地扫过脸庞,调皮点儿的几缕黏在饱满如樱桃的红唇上。
“呸、呸、呸。”
差点吃了头发,沢田花玲嫌弃地‘呸’了好几声。
随后,拉着斜挎的黑色制服包,包上的拉链勾着外衣,卡其色毛绒外套被勾出条线,内里穿着高校声的女子校服,衣领处扣着红色蝴蝶结。
这套合身的校服到手还没三个月,崭新的同时,勾勒出少女远超同龄人的丰满,以及曼妙的曲线。
叹口气,瞄眼身后集装箱群投下的阴影处。
沢田花玲无所谓地咂咂嘴,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怎么就甩不掉喃?黏人鬼们。”
眉头是不耐烦的情绪,她掏出手机,黑夜里幽光照亮粉白的面部,看显示的时间,正好错过自己的兼职,瞬间不满的情绪瞬间达到最高。
将手机收起放回衣兜,仰头是漆黑的夜幕。
沢田花玲呼气,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
并列分为六列的集装箱,最中间留出最宽的通道,以运输车辆的来往通行,几盏摇摇欲坠的路灯,不时闪烁发出‘滋啦——’的声响。
远处吊桥垂挂着的白炽灯,首先承受不住在‘啪’的一声后退出舞台,这让集装箱尽头靠近海岸的道路迅速变得幽暗。
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被中间的通道。
直至听见海浪拍打岸岩发出的声音,用来停靠货船的岸边延伸出去是不见边际的大海,海面波澜不断,起起伏伏携着喧嚣的海风推动着拍向岩壁。
穿过集装箱群,沢田花玲停在宽阔没有遮掩的区域,正前方往前一点是几艘停工已久的货船。
凝视着掩入黑暗中的前路,环抱住双臂搓揉,驱赶着刺入骨髓的寒冷。
港口吹来的海风将她每次呼吸都化作团雾蒙蒙的云彩,双手相合朝着手心呼出热气,轻轻再次搓几下,继续朝着大道尽头而去。
细心打量一番,周围没有碍事的集装箱,只有一座用来搬运货物的吊桥,光线尽管不足,但不会影响等会儿的发挥。
好,就这儿不挑剔了。
踮起脚尖,沢田花玲转个圈,回身歪头注视着一排排集装箱投下黑暗的最深处。
这群人的运气差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