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有关。”韩非凑到卫庄身旁,“而且身上还有这种碎屑,边城望楼横梁架构独有的楠木——你在那里跟人打过架了。应该不是跟七绝堂切磋。”
卫庄瞥了他一眼。
韩非更加大胆地绕着卫庄走来走去,甚至探头凑过去嗅了两下:“你气息略有急促,能让你这样,对方必定是高手。但心跳有力所以不是生死相搏,而是——棋逢对手的兴奋。”
卫庄的眉毛抖了两抖。
韩非跟着他下楼:“而且我认识你那么久了,你这人根本就,没有朋友。”
我心说,虾仁猪心。
韩非笑了笑:“所以你要给我认识的人,必定是一位故人,并且大有渊源。综上所述,只有你的师兄,秦国首席剑术教师盖聂才对。”
我绕到卫庄面前偷瞧他的神情,见他已是怒气值百分之九十的形容,便拉了拉韩非的衣袖,示意他狗命要紧。
卫庄忍住了怒意,下楼向前走。
结果韩非非但没有get到我的意思,居然还继续在鲨齿梳头的边缘上蹿下跳,仰着身子问卫庄:“话说,你到底赢了没有?”
卫庄一个眼刀。
我推了韩非一把:“进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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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门一开韩非就吓了一跳。
我倒吸了一口气。
接着我吞了口唾沫。
妈妈,我可以。
卫庄多半以为我是害怕盖聂,侧步上前往我身前挡了挡。
我心想但凡他要是知道我是因为馋他师哥身子才吞口水的,他会不会给我梳头?
我们三人依次进了房间。
风华正茂的小盖聂抬手行抱拳礼:“在下盖聂。”
呜呜,我行了,这人怎么奶fufu的。
卫庄抱着手臂靠在了墙边。
韩非逼逼道:“盖聂先生,初次见面,剑未出鞘,就已经让我受伤了。”
我:韩非你又在讲什么鬼话?
盖聂果然也不懂韩非的骚话,就问:“此话怎讲?”
“卫庄兄说要我见一个人,我问什么人,他考虑了下,说是一位朋友,哎,我跟他认识这么久,整天卫庄兄长卫庄兄短,还老请他喝酒,他从来都没有把我称为朋友。”韩非老委屈老委屈了,“你说,这是不是在我心口狠狠扎了一剑?”
盖聂:?
卫庄:……
我: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韩非挠了挠头,尴尬道:“你们两位不愧师出同门,好像每次我想活跃下气氛,都会冷场……”
盖聂:小庄他在说什么?
卫庄:你习惯就好。
我:你真的有那个大病。
正当我想阻止韩非继续犯病的时候,盖聂生硬地将话题引入正轨:“鬼谷传人,也可以成为九公子的朋友吗?”
韩非一点头:“那是自然。”
确实,认识他这么多天我得出结论,什么鬼谷传人啊不传人的,只要喝酒的时候聊得来,那四海八荒皆朋友。
盖聂却有几分不信的意思:“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又对鬼谷传人称兄道弟,但是在阁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句,可是历历在目。”
韩非一愣。
随后他抬着头捂住胸口就往后连退数步,边退还边道:“原来先生的致命之剑在这里。”
你戏太多了!没看见盖聂看你的眼神已经把你杀了几百次了吗!你看连卫庄都在翻你白眼!
然只片刻的功夫,韩非收起了那副浪荡公子的形容,轻轻“哼”了一声。
“百家学说亦有分野,如同鬼谷绝学,分纵与横。儒分为腐儒和王儒,侠也有凶侠与义侠。”
“请指教。”
韩非绕过盖聂继续道:“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的善恶,未免不切实际。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孟子曰,虽万千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盖聂听后微微一点头,道:“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
韩非谦逊道:“在两位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得我心。”
“愿闻其详。”
我突然意识到,以盖聂的学识,这些东西他不可能没有听说过,而他现在之所以还在听韩非说,便是想要打探打探韩非对这些先人思想的理解。而盖聂本身打探并无意义,他是在替人把关。
既然他是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导,那么他是在替谁把关,也就显而易见了。
“剑是凶器。”
“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
韩非浅浅地笑。
盖聂对此似乎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