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生气,不过面上仍旧要表现出一派云淡风轻,毕竟一旦明确显露出自己的生气,就会让对方得逞。
我才没那么蠢,狗卫庄气不到我。
“好了。”我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成果,确定无误之后拍了拍手站起身,“应该没有问题了。”
卫庄垂着头检查自己的手臂,片刻,将卷起的袖子重又放下,半个字没说,却挑着眉毛看了我一眼。
大哥,我知道你想感谢我,但麻烦用嘴说可以吗?和你交流好累。
于是我也不甘示弱地看他,不过我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深意,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心里没那么舒服而已。
你管我表达什么意思,猜去吧你。
果然,卫庄并不能透过我的眼神看懂我想表达的含义,是以过了片刻,他开口道:“你——”
然而话还未出口就听到韩非一声响彻云霄的惊呼:“啊——”
我和卫庄几乎以同样吃惊且嫌弃的表情,一边缓缓转过头,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韩非。
韩非痛得桃花眼角都垂了下去:“紫女姑娘,你下手好狠呐。”
紫女眉梢一挑,缓缓道:“昨夜的事——”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似是意有所指。我和卫庄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紫女渐渐凑近韩非,逼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卫庄实在看不下去,干咳了一声,开口道:“我在毒蝎门地牢,发现了一个人。”
好在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极具穿透力,紫女和韩非一听都纷纷坐正,明白卫庄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韩非立刻猜测:“我猜他和百越有关。”
“应该有关。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这个人似乎是凭空多出来的。”卫庄斜了韩非一眼,“整个案子每个环节都已经对上号,但是这个人却不在其中。”
多出来的?
我相信这世上不会有什么凭空多出来的人,这个人之所以游离在整个案件之外,那就是说明,在曾经的某一段往事中,他已经死了。
韩非站起身道:“我之前查看百越卷宗正在疑惑,前前后后刚好少了一个人。不知道毒蝎门地牢里的这位客人,是否正好是百越拼图的最后一个碎片。”
卫庄:“哼。”
我:“你能穿好衣服再装逼吗。”
紫女:“人都带来了,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韩非:“……破案前不都要这么说两句么?”
我:“闭嘴。”
*****
屋外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之人。
然他虽褴褛,眼神中的光却炯炯,身形亦是坚|挺有力。
如此一些特质融合在他身上,竟也不让人觉得奇怪,我的确有点好奇他会是谁。
然后就听韩非道:“如果我没有认错,你是先任右司马李开。”
卧槽李开,我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他的确是之前死了的人。
“李司马这次回来,恐怕不是故地重游那么简单吧?”
李开沉默片刻。
韩非又道:“李司马当年出战百越之时,是否结识了火雨山庄火雨公的千金?当年百越内乱,生灵涂炭,火雨公的一双女儿得我韩国庇佑,一位入宫伴随我父王左右,另一位与左司马刘意结为夫妇。”
李开眼皮微微一颤,他如此的微表情看在我眼里,我心说,有门。
韩非继续面不改色地说下去:“一个月前,胡夫人在戏院见到一个下等仆役,从此之后心神恍惚,这个下等奴仆,想必就是李司马吧。”
他的话虽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实实在在的肯定句——韩非十分确定,胡夫人见到的就是面前的这个李开。
李开仍旧是沉默,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缓缓地道:“我年轻时有幸与她携手同游,然命运捉弄,我在百越被人暗害,从此与她天各一方,再无相见可能。”
我的老天鹅啊,我原以为这是个悬疑故事,结果你他妈告诉我是个爱情片?这落差大的谁顶得住啊。
刘意老贼太不是人了,就算嫉妒使他质壁分离,用这种阴谋得到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子到底太跌份了。
不过终究是善恶有报,这刘意的下场也算得上是对得起他的人品。
“你,为何要回来?”韩非顿了顿继续道,“你阵亡的消息传来后,刘意掌握军权,一人独大,连当年火雨公的女儿也下嫁于他。一个月前,你伪装成下等奴仆去见胡夫人,不久后,左司马便死于自己府中,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说着韩非一个回身,却不想牵动了方才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两声。
我们三人同时抬头。
却唯独紫女说道:“公子,小心伤口。”
话语中满是关切之情,让我这个亲妹妹都有点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