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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 / 3)

尚公主的第三年。

皇后早在第一年就已经离世,留下的太后此时也算是强弩之末。

阮湘禾与阮骁冀的皇位之争,似乎变得不死不休一样。

权书迟偶尔会在朝上看到阮湘文黑沉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阮骁冀。

那副模样,如同藏着利刃的剑鞘。

稍稍不注意,就会出刃砍上去。

小皇帝,还是不够沉稳。

也对,只是在宫里勾心斗角,血腥没见过多少,总是不知道人命的厉害的。

阮湘文是个皇帝的料子,可他要成长的时间也漫长。

也许就连阮湘文自己都没发现,他在依赖权书迟。

权书迟从不会去提醒,她为了复仇付出了很多。

在有限的几年中,怎么会去提醒这些很可能在她死后抓心挠肝的人呢?

他们总认为权书迟眼里除了复仇,旁的什么都不在乎。

于是乎,他们尽全力的榨干她,利用她。

但一个好好的人,因为情感而复仇的人,又怎么会不在乎。

所以权书迟想,也许有机会,她会再一次筹谋一次报复,将所有递上来的苦痛委屈都狠狠刺回去。

其实阮湘文与阮骁冀,他们叔侄二人并非一点都不相像。

同样黑沉内敛的凤眼,沉稳温和的气质,某时候,两相而立有种谁是心魔的错觉。

而当他们这般相处时,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会投到权书迟的身上。

虽说驸马都尉是个虚职,但权书迟的存在断然不仅仅是驸马都尉那么简单。

他们渴求着权书迟打破僵局,也恐惧权书迟带来新的局面。

“驸马。”

权书迟走出朝殿,衣角的黑金绣纹在晨起的熹光中微微泛着光。

她脚步顿了顿,顺着声音扭头。

而叫住权书迟的阮骁冀就见到越过宫墙的朝阳,染透云霞,晕红了青年白皙的侧脸。

在朝阳的剪影中,对方背脊挺直,像是咬定青山不放的松柏。

好陌生。

阮骁冀瞳孔里的青年,让他觉得实在陌生。

毕竟真的很难想象,那么软乎乎的小人儿,是怎么一下子变成这幅模样的。

周围有着其他朝臣,顺着阶梯向下,路过他们时,眼尾满是深思。

也许他们在想,骁王与驸马又在暗地较劲儿吧。

阮骁冀软化了眼中的城府,缓步来到权书迟的身边,他说:“一起走?”

权书迟看了眼后,点了点头。

他们一同走了一段路,阮骁冀突然问:“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害怕…”阮骁冀弯起凤眼,高大的身材遮挡住刺眼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给权书迟。

他忽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只对权书迟说:“你是池家最好的儿郎。”

而这时,好看的青年,黑金一色的朝服上是朝阳的碎金撒在上面,衬着面容更加素净的好看。

她伸出手,隔着料子,轻轻戳在阮骁冀的心口:“你还有脸说。”

力气不大,但在心底升起的涟漪并不轻。

阮骁冀张口,甚至想要伸出手裹住这只因为“特殊补品”而在夏日朝阳里都散发寒凉的手。

却被对方抬手躲开。

“池池,离开他们吧。”他说,“他们在害你。”

“各取所需,不对吗?否则我该怎么做?跟着你吗?”权书迟的眼睛实在太犀利凉寒了,就像落在心口的手指一样,特殊的钝痛在阮骁冀的心上切割。

“别做梦了,你和他们半斤八两。”

*

池家世代衷心,池家子也是人中龙凤。

太后见到这权书迟,不知缘由的突然想到已经灭门的池家。

想起池家的三个孩子。

死于奔途,被挖骨曝尸的池砚。

早夭的池家二郎。

和不知真假的那个没有进入族谱的孩子。

她沉沉的目光在青年的脊背上注视良久,然后才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起来吧。”

皇后心中惴惴不安,却也只能面上带笑:“驸马快起。”

权书迟生得的确貌美,唇红齿白,桃花目。

是不曾用心,就满是深情的长相。

偏偏太后见了眉心锁起来的川字更紧了些,她对权书迟问道:“哀家不知为何总觉得你生得面善,许是你家族有何人也曾入宫面见过?”

“驸马家道中落,幸亏由远房表亲一路扶持。原是氏族子弟,现在不过一介寒门布衣。皇祖母,你兴许是见过驸马的祖辈,这才觉得自己见过。”还不等权书迟自己出声,一旁同她站在一处的阮湘禾就抢着说了去。

权书迟的眼尾瞧见阮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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