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
魔君自然不敢肆意斩杀魔界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竟然暗传密令召宗父入宫,与四位长老一同谋害了全然不知仙魔两界暗通款曲之事的宗父。
随后前任魔君对外宣告宗父意图刺杀魔君、篡位谋反,并趁着宗家不知内情之时,将宗母及宗府数百口灭口。
一夜之间,远在宗母母家的兄妹俩虽然侥幸躲过一劫,却也落得个家破人亡。远亲们自然无人敢收留魔界重犯遗孀,尚在幼年的两兄妹在外漂泊十年,终究被当作流浪的乞儿抓进了械斗所,过上了惨无人道的生活。
虽然他们兄妹俩从养尊处优的生活之中,跌落进械斗所这地狱一般的囚笼之中,他们却从未放弃过生的希望,也从未放弃过复仇的心思。
就这样,他们兄妹俩在械斗所中艰难求生,好不容易迎来了百年一遇的大选,靠着一路的厮杀,他们兄妹二人脱颖而出,即将迎来自由的曙光。
可偏偏遇上那日几位长老带着家人前来观战,身为大长老嫡女的初礼心血来潮,偏要不自量力的与优胜者宗怡比试。
宗怡本不愿节外生枝,初礼在台上数次主动攻击,她却根本不敢还手。
初礼本性擅斗,只觉得宗怡不肯还手,是瞧不起她,一边口中辱骂宗怡,一边暗自下了死手。
宗熙在台口望着妹妹身上的伤越发严重,挣扎着要上前帮忙,却被宗怡分神用法术禁锢了身子,让他无法发出半分声响。
宗熙的法力远在宗怡之上,本想冲破禁锢,却听见妹妹一遍遍在耳边哀求:“哥哥,求你,以大局为重。”
宗怡就那样生生受下了初礼的折磨,直到初礼觉得无趣而收手。
宗怡奄奄一息的躺在擂台之上,倒在血泊之中,眼看着屋顶洒落的光芒,只觉得自由近在咫尺,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初礼回身之时,望见宗怡的笑,怒从胸中起,只觉得是宗怡在嘲笑她法力低微,就如同父亲每日训斥她一般。
疯魔一般的初礼,回身抽出擂台上守卫的佩剑,一把插进了宗怡的胸口,似乎觉得还不够,她将长剑从宗怡胸口抽出,一剑剑砍在了宗怡无力反抗的肉身之上。
眼看着初礼抽出佩剑时,宗熙便想冲上前去阻止,却被几位长老当成了暴虐的恶徒,联手禁锢在台口,吩咐看守好好教训宗熙,再让他在械斗所里吃些苦头,关上千年反省。
宗熙红着眼,绝望的看着宗怡在初礼的折磨下彻底失去了生命。最后他没能亲自给宗怡收尸,被圈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呆了千年,脑中忍不住一遍遍回想最后见到宗怡时,她那张年轻、苍白、静谧的脸。
轻语此刻才明白,为何宗熙一定要整改械斗所,为何要杀掉前任魔君,为何对几位长老设防,为何如此排斥看上去更适合做魔后的初礼,为何他日复一日的背负着光复魔界的重任,为何从不敢松懈分毫。
轻语此刻被宗熙下了禁咒,口不能言,可是纵使她能开口说话,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背负着一切重担的宗熙。她只能伸出手,紧紧揽着宗熙的肩膀,将他圈在自己怀中。
她的泪水一滴滴淌落在宗熙衣衫上、手背上,他们就像是互相舔舐伤口的小鸟,谁也没有张口说话,谁也没有试图用苍白的言语,去抚平心中难以愈合的伤痕。
良久,宗熙摘下指间的玉戒,戴在轻语纤长的拇指上,他用食指一遍遍微微旋转玉戒:“我等待复仇的机会太久了,这一次我便要一并收拾了他们所有人。这玉戒能打断你我盟誓,万一......他能保你不被我所累。答应我,万不可摘下它。”
轻语望着宗熙严肃的脸,又将视线定在了拇指上的玉戒,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