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不清楚,她对陈书婷真的有亲情吗?对唐小虎......
她忍不住叹息。
这次是唐小虎向她发起的冷战,尽管阿岳一直以为过错方是唐小虎,因为每年她生日他都会去美国,同一片星空同一个夜晚,面没见上就又走了,这些阿岳都跟她说过。
还有日本那次,她让阿岳吓唬他,说自己因流放太久而情绪失控,然后实时播报行程。
多年的隐忍使她沉稳,国外的磨砺催她成熟,可她还是当年那个试探爸爸的小女孩,明知自己无理取闹,有错在先,还是要以这样幼稚的方式证明自己在唐小虎心中的重要。
她真坏啊,唐小虎生气是应该的,事到如今,她甚至觉得他不用温柔也可以,发火也可以,毕竟自己那么坏。
她宁愿唐小虎粗暴地对待她,惩罚她、折磨她,就是别不理她,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说上话了。
阿岳早搞糊涂了,问说,“你俩怎么跟两口子闹别扭似的?”说完又觉得罪过,“我不是说你们叔侄关系不对劲......但……你们真的不对劲!虽然我不是你妈,连后妈都不算,但你最好解释一下。”
该怎么解释呢?她抱着阿岳流下眼泪。
多年前从半岛酒店那个夜晚开始,从穿过Peninsula门庭的风开始,她的内心就盘桓着兵荒马乱的恐惧,风中孤岛,仇恨的黑雨经年不散。
The Pen of the Pen,the isle of the isle.
半岛之岛,孤岛之岛。
只有唐小虎在岛上撑了一把伞,后来搭了一间屋,再后来建了一座房。
有他的地方不惧风雨。
这就是她在别离的痛苦中,花了无数个日夜拼凑出来的解释。
阿岳震惊良久,认真道,“你应该告诉他。”
可公寓的监控是在唐小虎第一次去美国后装上的,还听说他在国内和高启盛因为项目闹得不愉快,强盛二当家和大当家的亲弟弟不对付,她没有准备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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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瑶最初被流放时,凭借高启强的一丝怜悯,争取到了自己选择流放地的权利。
于是她去了阿岳所在的地方。
如今,她是带着任务回国的。
她一直觉得高启盛的工厂园区有问题,苦于找不到突破点。
比她阅历更多,见识更广的阿岳作为智囊团,最先发现端倪,“瑶瑶,高启盛的境外合作伙伴有问题,我怀疑他从境外借道,用同一批货来回倒。可惜我前公司做的企业咨询,按行规我查到证据也不能给你,只能靠你回国找线索。”
黄瑶商业经历浅薄,问高启盛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结合国内情况,应该是为了虚增盈利,做大损失。”阿岳善于分析,感慨道,“他胆子是真大啊,竟然敲政府竹杠。”
不得不承认,比起卖鱼出身,喜欢搞工程玩建材的高启强,知识分子高启盛的花样更高端,放下毐品这条线,从电子城到网络赌.博,再到敲政府竹杠,依然样样暴利。
高启强还没安排她的工作,趁最近清闲,高启盛又忙,她可以去找唐小虎了。
回国半个月,他们都没碰上面,她好不容易等到他在白金瀚招待朋友,希望今天能说上话,哪怕他冲自己发脾气也好。
她骗了他,以后还会骗他,过去和未来的内疚她都躲不开,只能说服自己,就像当初和解时说服自己一样,他也曾骗过爸爸,只有这样才狠得下心。
所以,唐小虎尽管生气,尽管凶狠,她都不怕,那是她应得的。
他不是爸爸,本就没有义务对她永远温柔、包容。
旧厂街菜市场就要拆迁了,她想最后去吃一次肠粉,生气的唐小虎还愿意陪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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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清被朋友困在白金瀚,黄瑶去打招呼也被灌了好些酒,终于,纨绔们放过两人。
出门时,郑清醉得整个人倚她身上,差点把她压垮,一抬头,并不宽敞的走廊,唐小虎陪同一个老总路过,狭路相逢,冰冷的注视很快从她身上移开。
他们好久不见,再见竟是这样的情形。
她差点酒都醒了,发音生涩,“虎叔好。”
郑清咦了声,歪歪扭扭打招呼,“这就是你虎叔啊?虎叔好!”
唐小虎回了个鼻音,不苟言笑像个威严的长辈,带着老总路过两人,没有多余交流。
郑清醉得像八爪鱼一样缠人,黄瑶根本顾不上,视线一直追随,在唐小虎转入房间前,捕捉到并不友善的余光。
安排司机送走郑清,黄瑶回到白金瀚,酒劲越发上头,脑子越来越晕。
她说找唐小虎有事,经理带她去办公室休息,迎面走来的领班面露难色,说曼姐又来了,赖在办公室不走。
阿曼,唐小虎前女友,她晕乎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