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笑道:“就是姓一二,你也能说要什么姓,不都是人族吗?何必姓这姓那。”
“前辈,我还喜欢初见时温润如玉的你。”
尉迟靖轻嘲一笑,“遇见你这般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家伙,再怎么温润和善的人都会受不住,变得有几分暴躁。”
靳欢:“……”
吴越镜还是没忍住,道:“……前辈当真会说话。”
靳欢生来就是鬼界少主,三界之内能与她相提并论的唯有三界各主。
因自幼在众位鬼界长老的吹捧下长大,不受管教,长大后越发无法无天。
她心知自己的天性,也没想反驳。
默不作声的吴越湖缓缓抬起头来,眼底划过一丝探究,朝靳欢说:“你是鬼族?”
靳欢挑眉,“楚美人告诉你的?”
吴越湖沉默不语。
“你想干什么?”
“找人。”
“谁?”
“……”
见吴越湖不答,靳欢看向吴越镜,笑道:“你们想找谁?说不定我能帮上一点忙。”
吴越镜着急道:“我哥哥,吴越青。”
“听村口靳奶奶说,你哥哥是为护仙梨村而战死,这般功德有轮回转世的资格。”
“那我们还能相见吗?”
“不知道,若他守在忘川河不肯离去且魂体固在的话,你们死后自然能与他见上一面。”
吴越湖拿出碎银递给靳欢,目不转睛地盯着靳欢的眼睛,又道:“他不会走,帮忙找。”
靳欢头一回听见吴越湖说出这么长的话,愣了一下,道:“……这点银钱就想指使我鬼界少主帮忙?”
闻言,吴越镜把腕上的珠串摘下来,放在桌上推给靳欢,“赊着,我会还帐。”
“是吗?”靳欢忍不住咧嘴笑,“说说相貌?我下令让镇守黄泉的鬼兵们留意。”
“偏黄的卷发,长至肩膀,鹅蛋脸,右侧脸颊有道从眼角到嘴角边的伤痕,身形颀长,细腰长腿。”吴越镜拧紧眉头,努力在脑海里回想大哥的长相,“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比任何人的眼睛都要明亮。”
靳欢道:“没什么特点?”
“脸上有伤,还有眼睛啊!”
靳欢瞥了一眼吴越镜,“脸上有伤的亡魂多着呢,至于眼睛,鬼兵可看不出温柔。”
“戴着白虎面具。”吴越湖插声道。
“哦,这样好找些。”
说着,屋外传来一声乌鸦的啼叫。
靳欢目睹吴越湖转头看向窗外,眼神复杂。
翌日清晨,原本打算今日出发前去鬼镇的靳欢听闻楚逢君归来,思虑片刻,决定晚些时候出发。
她拿着一把刻有“楚逢君”三个字的木剑,慢悠悠地走向楚宅,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翻越外墙闯进内院,循着气味找到在后院舞剑的楚逢君。
庭院里,树叶沙沙作响。
楚逢君一袭月白色窄袖束腰长袍,青丝被玉冠束起,眉眼冷峻,红唇微抿,手执长剑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挥向旁边一棵挺拔的银杏树。
剑鸣过耳,树躯微微一震,银杏叶纷纷飘落。他执剑站在落叶雨幕里,随风舞动。
忽而剑锋划破一片树叶,指向站在长廊下的靳欢。
视线在空中相撞。
靳欢莞尔一笑,忽然疾步奔出,双指夹住剑身施力折断。
两人对立而站,剑面映出她的笑颜。
“好剑法。”
“嗯。”
靳欢抽出悬在腰间的梨木剑,反手握着剑柄递给楚逢君,“给,赔你的。”
楚逢君心神一颤,接过木剑,双指轻抚剑身,不出意料地看见那刻在剑面的字迹。
这一瞬间,两百多年的苦楚开始瓦解。
“莫不是不喜欢?”
“很漂亮。”
靳欢微抬下巴,“那是,这把梨木剑有我的灵力加持,可是天底下独一份的。”
“可要用膳?”
“我要启程去鬼镇,”靳欢耍玩起残剑,望着投在墙壁上的残影,笑道,“等归来再说。”
“嗯。”
巳时,尉迟靖给鸡和猪喂完杂草,绕过靳欢,弯腰坐在小木凳上,拿起皂角搓洗脏衣袍。
靳欢笑着道:“前辈,你当真不随我同去?”
尉迟靖仰头望向她,“我好累啊!”
“那好,我自己去。”靳欢想起南陵山黑衣人的存在,拿出一个四方银铃递到尉迟靖眼前,“这个系在玉镯上,不要离身。”
“好。”尉迟靖接过银铃,与玉镯一同放在衣袖里层,“此去不要肆意妄为,早日回来。”
“嗯。”
靳欢嘴上应着,背身挥手,拉开篱笆门,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