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鬼谷难得如此喜气洋洋,阿柳见众人欢声笑语一片,不禁开怀,上一世顾湘这小丫头死在了成亲当日,与那曹蔚宁去阴曹地府做了一对鬼夫妻,但今朝无蝎王的掺和,单凭清风剑派那一人,奈他心中如何不平,也不能将鬼谷如何,更何况还有叶白衣这武力天花板在,谁敢在他面前卖弄武功。
“今日大喜,我有份礼物送与你。”众人皆在饮酒,阿柳却将周子舒拉了出来。
“阿湘大婚,你要送我礼物?”周子舒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这大喜的礼物,她要赠他也应该在他们二人成亲当日才是。
“你跟我来。”阿柳道。
周子舒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热闹景象,跟着阿柳出了鬼谷。
鬼谷外。
阿柳抬头看了看日头,离她与那二人约定的还有些时间,她咬了咬唇,想着该如何开口。
“阿絮,有件事我一直不曾与你说,我本是想慢慢告诉你的……”阿柳顿了顿,觉察到自己啰嗦了一大段,却丝毫没有贴近核心。
她抬头看向周子舒,只见他不急不躁,眼神依旧温柔。
他将她轻轻搂进怀中,语气轻柔:“我知你有很多秘密不曾告诉我,但是我愿意去相信你,不为其他,只为真心。”
她在他怀中扬起头,正要开口,便听见一男子略带轻快的声音;“师兄!”
阿柳此生最怕的便是看周子舒落泪伤心,可偏偏今日她却阻拦不得,谁让来的这人是四季山庄的小师弟——秦九霄!
秦九霄抱着自家师兄,眼睛湿湿的,他身后远处还站着一人,阿柳瞧见她,走了过去。
静安对阿柳福了福身子,行的依旧是官家女子的规矩,阿柳礼数周全地回了一礼,静安与阿柳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二人对对方所许下的承诺却都已做到,无论是在江湖,亦或是朝堂,都是无比难得。
阿柳看着静安,与上次临别时相比,静安脸上郁结之色淡了许多,只是整个人看上去不太有生气,仿佛她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阿柳本有一肚子话想问她,问她是否还怨还恨,问她如今与九霄如何,问她未来有何打算,问她……问她是否放下了与周子舒的仇恨,可是在看见她的那一瞬,千千万的话语变成了千千结,堵住了她的嗓子,让她无法出声。
周子舒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见静安时,整个人一愣,倒是静安率先向他点头致意,仿佛二人是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过路人。
如今的场面,是阿柳怕见到的,也是她迟迟不愿告诉他秦九霄还活着的缘由,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无法改变的仇怨,如一道沟壑横亘在几人面前。
阿柳看着她的周子舒,只觉心被硬生生揪在了一起,难受不已,原来感同身受,是这般感觉。
九霄与静安并未进鬼谷,他们二人仿佛只是为了告诉周子舒,他们尚在人间,且双双安好,未来偌大的江湖,见与不见,也都不那么重要了。
九霄与静安走了,周子舒一人站在鬼谷外,看着他们的背影变成一个遥不可及的小点,消失在天际。
阿柳不忍看他这般,欲出言安慰,却听周子舒说道:“或许这对我与他们,都是最好的结局。”
他的语气里有不舍,有内疚,却也有几分释然。起码,他恩师留下的四季山庄,存活于世的不只有他周子舒一人。
阿柳伸出手来,半是安抚,半是玩笑道:“他们会好好的,不过……我日后的路,只能承蒙你周大官人多多关照了。”
亲事一结,鬼谷大门永闭,阿柳随着周子舒回到了四季山庄,连带着温客行、阿湘几人,还有周子舒新收的那群弟子,山庄渐渐恢复了昔日的光彩,仿佛一切与秦怀章在时一般。
武库。
“师傅,你说这武库里究竟有些什么,能让赵敬残害兄弟手足?”成岭不解道,他对这武库的开启很是期待,并非因为贪心,只是好奇。
周子舒摇了摇头,这一问题他也不知晓,不过想来也不过是兵器、金银或武功绝学。
“有什么好问的,我们进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阿柳从头上摘下簪子,插进门口的洞中,尘封已久的大门应声而开。
他们此行,本就是无聊之举,武库之中存放的若是害人之物,他们定要统统毁了才是,只是一番查探下,纵是周子舒与温客行这般人物,也有些瞠目。
拓揭族祖先留给子孙万代的财富,江山永固的秘密,竟是粮食、书册与农具。
“若是让外面那些人知道,他们争得你死我活的是这些,怕是能直接气死过去。”温客行道。
“他们怕是不会相信的。”说到这里,周子舒茅塞顿开,他师傅曾进过武库,却未将一切如实告诉老晋王,怕是早就摸透了朝廷中人的心思,以他们的心性,怎会信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宝库中只是这些东西?
说到底,还是人心复杂难测,他师傅当年早就明白的道理,他却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