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的坐着,室友和她挨着坐,在兴致勃勃的打游戏。向迎春有些发冷,她抱着双臂,身体颤抖,呼吸骤然加快,心脏疯狂的跳动。她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可一切都很平常。她想拉住室友说几句话,室友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却把眼睛瞪得老大,教室里阳光明媚,深蓝的遮光窗帘在室友身后无风飞扬。老师讲话的声音和室友所处的空间无限的割裂开来。
向迎春想问问她怎么了,却完全想不起来怎么说话。
室友放弃了游戏,手机脱手磕到桌面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她的膝盖仍冲着讲台,身子却整个九十度的扭转过来,左手垂在空中,右手突然抓起来左边的手,塞进嘴里,在向迎春惊恐而不明的目光中,极其自然的咬了下去。
她的咬合力大的惊人,骨头和牙齿对抗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向迎春的耳膜,室友眼睛仍然呆滞的看着向迎春,嘴巴不停的在咀嚼,血液伴随着牙齿一上一下的切磨运动涌出,一股一股的,爆浆鸡排一样的效果。
室友应该是吃到了什么筋,歪着头用力的撕扯,发现扯不下来,又换了个更省力的方式,用门牙沿着骨头的方向刨着残余的肉。上嘴唇挂到了咬碎的骨头断茬,她没有丝毫反应,仍在用力,一小点点的肉就被挂在了指骨上。
向迎春大脑一片空白,她无法对目前发生的事情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室友吃的满嘴是血,她感觉到了向迎春的目光,从嘴里拿出来吃了一半的手,递到了向迎春面前:“你也要吃吗?”
啃得七七八八的手指就在眼前,向迎春想拒绝。她好像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从小心翼翼到逐渐变大,最后整个教室里都回荡着喊她名字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痛。
老师依旧在自顾自的讲课,学生们躲在座位上玩手机,室友举着啃了一半的手,满嘴是血,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这些完全不可能同时发生的事儿,正在向迎春眼下生机勃勃的发展着。室友见她不吃,悻悻的撤回手,又塞回自己手里。她却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吐出一小节指骨,疑惑地发问:“向迎春,有人在喊你,你不醒来么?”
这句话说完,向迎春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教室里的地砖和自己的大腿,原来是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瞳孔放大,胸口剧烈的起伏,汗已经沁透了她的衣服,紧紧的贴在她后背,门没关,风一吹,凉的她一个哆嗦。
她却没动,仍然保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教室里安静的怕人,她突然发现一件让她脊背发凉的事情——现实里真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教室里的地砖反着光,室友的姿态看起来还在玩手机,就像那个梦里一样,向迎春心里再次漏跳一拍。
喊她的声音还在继续,她刚刚在梦里听见的声音不是做梦,而是真实的声音。喊她干什么?向迎春有种不对劲的感觉,这个喊她的语气带着些许试探,似乎不是为了叫醒她,而是看她醒没醒——她不能让那个人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仅仅几秒之后,喊她的声音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细碎的谈话声,声音极其小,几乎就是在用气声说话,其余的声音彻底消失,只剩下那些细细的交谈声,声音有男有女,方向有前有后,但都在谈论一件声。
向迎春听不清,似乎是在谈论她的事情,她仔细地听,那些声音也随着她的仔细倾听而变得清楚,向迎春听了很久很久,终于听到了那些谈话声。
谈话的内容,正是如何吃掉她的肢体。
听清楚的同时,那些低声说话的人都消失了,彻底的消失。向迎春埋着头趴在桌子上,看不到,但有感觉。
就是现在,就是这里,就是在她坐着的地方,周围已经站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人,都正带着诡异微笑看着装睡的她
向迎春不敢动,她只能瞪着眼珠子,盯着自己的大腿和地砖上的缝隙——没事的没事的。向迎春安慰自己。
“她醒了是不是。”
“她听见了”
头上方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机械生硬没有感情。
她不知该做什么,向迎春强迫自己冷静,她开始考虑自己随身带了什么东西,可以作为武器使用,她不敢移开目光,只能看着自己的大腿,以至于当一张脸,利用了身子和大腿之间的空间挤进来的时候,她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直直的和那张脸上的眼睛对在了一起。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宛如硅胶一样的皮肤质感,那张嘴动了动:“有人喊你你怎么不答应,你不是醒了么?”
向迎春只能发出痛苦的嘶喊,用尽所有的力气,终于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鬓角早已经被汗水黏在了脸上,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泛着死光,她脸色青白,极为狼狈的左右环顾教室——一切如常。
老师的讲课被打断,用厌恶的神色瞧着她。课件刚放到第二张。同学们也都被声音吸引,回头看向她。向迎春尴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