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礼絮锐气丝毫不减,“拿起你的手机拍一张,发小蓝书呀。”
更得寸进尺地朝宴清屿身边凑。
大个头忍住想看向宴清屿的冲动,冷汗涔涔,“你、你放开!”
他可是为她好,把宴清屿惹怒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这就不嚣张了?要么删了之前的内容,要么你拍了再发一张!“沉礼絮转头看向宴清屿,“来,笑一个——”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对上宴清屿漆黑的眼眸,掌心紧贴的肌肤连带周遭的空气都极速降温。
宴清屿移开视线,看向大个头,“什么小蓝书?”
“没、没有!”大个头浑身一激灵,瞪向沉礼絮,“你别转移话题啊,到底给不给租啊。”
她敏锐地接收到大个头递过来的台阶,沉礼絮赶紧松开宴清屿的手,“没得租了。”
大个头咋舌一会,“你电话里不是这么说的。”
沉礼絮磕磕绊绊,“记错了。”
“行。”大个头立刻接受这个理由,他转向宴清屿,语气讨好,“那,咱们再换个地方?我记得这附近还有几个房东单独出租不怎么正规的地方。”
宴清屿瞥一眼沉礼絮,神色未改地转身离开。
大个头和沉礼絮都默契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在大个头又恢复活力满满,朝外走时,宴清屿却是换了个方向。
“咱、咱不走了?”
“有地方住,为什么要走。”
在楼外的一角,贴着一张更老旧的招租广告,被撕了一半,正巧最底下的联系方式完整。
宴清屿对着号码,拨通另一个电话。
-
拐进昏昏暗暗的楼道,沉礼絮摁动向上按钮,等老旧的电梯一层一层慢慢地下来。
他也是要一个人搬出来住吗?未成年要找住的地方不容易。
走进电梯,微微晃动上升。
小姨一直不同意她出来住,如果一定要读A市的学校,她就辞职过来陪她,无论她怎么拒绝都没用,沉礼絮被逼急了,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跑到A市,找地方住,四处碰壁。
瓢泼大雨,浑身湿透,也不抱希望要走的时候,阿婆答应了她。
她胆子其实很小,刚开始搬来连电梯都不敢上,硬是给自己打气,假装什么都不怕,才渐渐适应下来。
关门,心沉沉甸甸。
他也像她一样四处碰壁,才找到这里吗。
水龙头打开,掬一捧流水,往脸上扑,清凉的水让人都清醒不少。
对着镜子里的人,一张苍白的脸,沉礼絮萎了,额头轻撞镜子。
啊啊啊,沉礼絮,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自己淋过雨,就把别人的伞也都扯了。
往床上一躺,淋湿的发尾黏着脸侧,沉礼絮枕着手臂,望着白白的一面墙发呆。
忽然,被小毯子裹得想咸鱼一样的人一骨碌翻身坐起。
她揪了揪发尾,深呼吸,回拨上一个电话。
等待通话接听的一秒、两秒、三秒。
沉礼絮的心砰砰跳。
那天晚上的画面浮现,少年狠厉对付蒋逢,后者根本连反击的一丝可能性都没有,很快,午后的梦境又重现,被提拎到墙角的成了她自己。
……
一个激灵醒来,手里待接听的电话仿佛定时炸弹。
伞撕了就撕了叭!
沉礼絮果断要挂断电话,清清冷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好。”
“……”
没等到她的回应,又“嗯?”了一声。
沉礼絮踌躇片刻,清了清嗓子,小声,“你是不是很着急找住的地方。”
她一手抚额头,人不着急找什么啊,找乐子吗。
宴清屿似乎也没很在意,“恩。”
沉礼絮:“刚才记错了,还有一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带你看一下房间。”
“是吗,太好了,免得我流落街头。”
语调平静得没有起伏,像在夸张地叙述,却也不妨碍沉礼絮的良心忽然一痛。
她深吸一口气,“那我带你去管理员那里……”
清润的嗓音回应,“我自己去找吧。“
他顿了顿,“你的腿似乎受伤了,不麻烦了。“
沉礼絮泪汪汪的,如遭暴击。
他人那么好,她怎么可以因为对方看起来比较可怕,就偷偷摸摸地撕碎人家的伞。
与此同时,挂断电话的宴清屿回到窄小的仅有几平的小房间内。
“您继续。''''
阿婆虚起眼,看着面前白皙俊美,模样精致漂亮的少年,看起来和絮絮差不多的年纪。
阿婆眯缝着眼又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