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妈妈处听了萧暮更多惨事,谭果忽然觉得对比之下自己白天做的蠢事都算不上什么。
她躺在房里,呆呆地看着床头上的金扇子,这是萧暮当时送给她的,她本来想带来还给对方,但是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便一直耽搁着。
忽地她想到一事,点开光脑,在搜索栏上输入:萧暮。
很快弹出近千条新闻。
谭果点进他的百科,看着他一面都放不下的战绩功勋,里面许多战事甚至堪称精彩,就是个不关注军事的她都耳熟能详。
那张萧暮身着笔挺军装,威风凛凛站在高处训兵的照片,上面的他五官精致带着杀意,挺拔的身躯隔着一身衣服依旧能看出里面的精瘦有料。
谭果心底猛然一惊。
原来安迪和刘妈妈说的都是真的。
她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人早年没了娘,现在爹不疼还多了一对虎视眈眈的母子,堪称不如没家,自己辛辛苦苦打拼的事业被竞争对手冒名顶替,现在更是没了健康身体。
这么看来,这人确实很苦。
这份苦,就算给她这么多钱她也不干。
谭果叹了口气,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安迪。
对方的状态不好,眼底甚至急出了红血丝。
“你没事吧,”顿了顿,她忽然想到:“是萧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安迪面色苦涩:“萧先生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和萧总来了怎么劝都不愿开门,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我们担心……”
谭果问:“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我们想让你去试试,至少让元帅把药吃了。”
谭果看着对方手上有手掌心大的药盒,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吃的药。
以往只是在册子上看到五花八门十分专业名字的药剂,但今天她才意识到那本册子上的字不单单是文字,更代表着现实中萧暮正在经受的一切。
“好。”
没多想,谭果应下了。
她伸手接过对方手上的药剂,去了三楼。
她一路走到萧暮房门口,房门紧闭。
她没敲门,伸手扭了扭把手,被人从里面锁死了。
这次她抬手在门上敲了敲:“萧先生,该吃药了。”
里面静悄悄的,谭果侧耳贴在门上听不见一点动静。
她又用了点力,但依旧没有回应。
见此,她抬脚走去了书房。
书桌上她下午的书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地,她看了眼,从书房的另一个门去了萧暮的卧室。
感受到手下门锁被轻巧打开,她挑了挑眉。
这大概就是房子大的坏处,若是想把自己关起来,往往得关好几个门。
抬脚走进去,一股阴冷之气包裹着谭果。
房内窗帘紧闭,往日会开着照路的小灯今日也都被熄灭。
谭果凭着记忆走在黑漆漆的房间,直到耳边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她轻声问了声:“萧先生?”
“滚!”
对方不问不顾径直低声嘶吼,恍若大型猛兽对擅闯领地敌人的威胁。
“您该吃药了。”
谭果听见对方的声音,大抵是因为心中有预料,并未被吓退,反而更是走的近了几步。
“乖乖吃药,病才好的快。”
“好的快?”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恨意,“我不会好的。”
闻言,谭果皱起眉头:“您怎么会真的听那些人的话,您向来聪明,这次怎么犯糊涂了。”
她去拉开柜子上的小灯,倒了杯温水,用手背试了试温度,这才端着和药盒一起拿过来。
“您自己吃吧,我去把灯打开。”
“不许开!”
对方的反应很激烈。
谭果的脚步一顿,软声道:“好,我不开,您来把药乖乖吃了。”
“我不是小孩!你以为你散发些廉价的善意,别人就会对你好?会信你?会爱你?”对方像是被踩到痛脚,声音嘶哑,“谭果,你太天真了!”
说罢,对方粗粗喘着,似乎是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复又沉默了下来。
许久,才听到谭果淡淡开口:
“我没有。”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你的钱,也不是为了你的信任,更不是为了你的爱。”谭果顿了顿,“萧暮,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你。”
“我只是来这里赚学分,我只想做好我分内的事。”
“是,我承认当我后来看到你时,我动了恻隐之心,我想着你不该是这样的,你长得很好看,你也很聪明,你的身手很好,你该有光明的未来,”她顿了顿,想到自己搜到的信息,又道:“你该是顶天立地站在人民最前面抵御一切风雨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