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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1 / 4)

第十四章

高湛升任端明殿大学士一职,素日往来的朝臣和门客们自然要登门庆贺,高家自知实权已失,一个大学士之位聊胜于无,因而不愿大张旗鼓,只在府中小宴密友,席间推心置腹,一起共谋前景。

容渊到时,高岷越正在厅堂与人推杯换盏,酒意微醺,见他道袍上浸透了雨气,忙命家仆拿崭新的来更换。

顷刻后,容渊再返厅堂,一身青袍白履,向在座十余宾客一一拱手。

“还未贺东岩执掌通禁司,来来来,今日老夫要亲自祝酒。”,高湛从主位上起身,高举台盏,以贵客之礼相待。

高岷越亲手拿起温好的执壶,往水青色台盏中注酒,将此盏让给容渊。

“多谢大学士,多谢归诚。”,容渊双手捧盏,仰头一口饮尽,琥珀色的酒水一线而下,顺着喉管暖至胃中,微微返辣。

厅堂上竖起东西两面围屏,金箔上的花鸟鱼虫刻画精细,形神兼备,四周巨烛泣泪,煌煌烛辉下,浮光跃金,宾客如置身琼阁仙境。

高婕妤盛宠多年,家中有此富贵也不足为奇,只是如今,高湛原本的算盘算是砸了,圣上才封赵兢为庆王,转眼就将其外祖高湛架空,这是未雨绸缪,防患高氏成为下一朝的吕氏。

席间有人说道:“东岩怎么才来,今日人总算到齐了,咱们一起向大学士敬酒。”

“大殿下封王,高公又升任端明殿大学士,可谓是殊荣泼天,在下以酒代贺!”,兵部郎中马春芳是高湛的人,如今护身符离了兵部,他的处境也未免飘摇。

高大学士啜饮祝酒,而后抿唇道:“诸位心意,老夫岂会不知,只是才德不配高位,承蒙天恩忝居一品学士,老夫实在是于心有愧,于力不足。”

话音淡淡,意味无穷。

容渊眼风扫向众人,见强颜欢笑者居多,气氛一时沉闷。

他笑道:“在座都是老熟人,向来同进同退,高公此后若有驱使,我等义不容辞,定当甘苦与共。”

马春芳声音粗哑,附和道:“对对,我等甘苦与共,任凭高公差遣!”

又一名学士装扮之人接连说:“只要有庆王殿下在,大学士尽可高枕无忧。”,言毕,人人点头称是。

高公颔首:“潞时言之有理,只是殿下年幼,需得有人扶持,老夫如今脱离六部,更是远离中枢,对殿下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任潞时是牒试官,目前在兵部做职方郎中,他虽治学不行,从未中过试,却以读书人自居,不愿提及自己是高官子弟出身。

对这种后台硬的子弟,高湛向来悉心笼络,委以重任,因此任潞时在兵部也算顺风顺水,一路扶摇直上。

任潞时黯然,又道:“高公目前只是一时之困而已,庆王殿下早晚要入朝理政,到那时自然要倚仗自己人。”

容渊见机说道:“我与潞时所思甚同,大学士不妨放宽心,只要扶保庆王殿下,让殿下能顺利晋皇太子位,到那时一切便会柳暗花明。”

任潞时向容渊点头致意,颇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意思,说道:“扶保庆王殿下乃是扶保正统,我等义不容辞。”,说完他高举手中台盏,倡议在座各位一同畅饮。

高湛面上终于有了红光,他承情与众人饮尽盏中酒水,而后又逐一与众人推杯换盏,待酒意上头,半醒半醉时,便令儿子替他招待贵客,脚步沉沉地在家仆的搀扶下退席。

家仆送来热水浸过的巾子,高湛覆在面上,热气腾腾的熏了半晌,遂恢复了舒畅,他令家仆回到席间,请容渊来帮忙鉴别新收的金石和山水画。

家仆返席,喁喁低语向容渊说了家主之请,高岷越见状,便知父亲有事要与容渊商议,便在席上说:“家父最近新得了些书画古器,甚是喜爱,早就说想请东岩一同赏鉴,你便去吧。”

容渊站起来略辞了众人,随着家仆穿出厅堂,一路折入了后堂。

书房外曲景幽深,奇石嶙峋,花木葳蕤,此时天色稍霁,阔敞的廊庑里置了张胡床,高大学士对着景致侧卧其上,阖目意态酣然。

听见声音,他笑容满面地睁眼,说:“东岩今日可饮得痛快?”

容渊客气道:“这是自然,每次到府上,都是高谈阔论,尽兴而归。”

高湛起身换了个姿势,坐在胡床上,又挥手示意家仆退下。

容渊不动声色,靥上的笑意加深。

“咳,”,先是一声长叹,继而面色变苦,高湛丧着眉,说:“东岩啊,你刚才的话,让我心中不安。”

“大学士何以不安?莫非我说错了话,若有偏颇之处,还请见谅。”,容渊缓缓道。

高湛摇头,“方才东岩说只要兢儿顺利登上皇太子之位,一切便会柳暗花明。”,说完目露惆怅。

容渊似是愕然,“大学士的意思是?”

高湛说:“顺利二字,说得容易,实则难如登山。圣上虽仅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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