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纷纷低头不语。
师尊不发怒的时候就是最生气的时候,谁也不敢再有异议。
顾若琳跑到李盛白身边,见师傅一直盯着街道看,试探开口问:“师傅,弟子先前在宝清街见过那名女子。她——”
原本想问,她是什么人,一张口,却变成了“她在说书”。
顾若琳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师傅刚才是笑了,虽然淡到不能再淡。
再次看,那嘴角上什么都没有,眼睛却闪着一点亮光。
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自己是师傅百年来唯一的弟子。只因她爷爷顾琪是万剑宗的上任长老,对师傅有知遇之恩。当年师傅就是他爷爷从凡间带回来的,原本是没有这个机缘的,但师傅历经千难万险道心坚定,终被宗门接受,才有了今天这一翻成就。
不过,自她入门学艺以来,师傅一直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不是在闭关,就是在练剑,偶尔会指导她两三,每每都能使她大有长进。
她一直觉得,师傅心里有些忧郁。
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师傅笑。
奇怪——
***
深夜的长街里空无一人,只余几声叹息久久不散。
林孑打开窗子,让一缕冷风吹进来。
合衣躺在床上睡下,刀就在手边。
梦中她见到了故人,头疼得几乎要炸裂。她梦到了沈雪微。
在梦中抓着沈雪微的手一直哭泣,最后母亲还像以前一样为她摁头。
东曦既驾,鸟鸣啁啾。
林孑从床上醒来,睫毛微眨,张开眼皮。
长叹了口气。摁了摁额角,头还是有些疼。
从床下下来,走到窗前。
手指轻轻拂了上去,眼底一片疑惑。
她记得自己开着窗的——
难道是——母亲回来了。
倏地眼神落在手背,手上的帕子在手背上绑了一个松松的结。
仔细回忆。
不对!
有人进来过!!
脸色登时变难看。
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没变。
看了眼手背上的结,难道是小群?
将帕子解下,沾水清理好血迹,简单收拾了下,随即带上刀出门下楼,付钱牵马去酒楼。
要了一屉包子、一碗馄饨、一盅乌梅桂花酿。
吃着时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突然走过来,站在一边微微弯腰问,“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
林孑不明所以,淡淡道,“甚好。”
那老板又扯嘴笑了下,活像只招财猫。
蓦地道,“在下素来喜欢收藏些古物,此刻就有一二件,想请姑娘品鉴。”
林孑:不喜欢,没兴趣。
从昨天见面,这老板就奇奇怪怪,又跟她搭话,又将她引去酒楼,现在又让她去参观古董,该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人吧。
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将刀从凳子上拿到桌上。
“老板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本姑娘只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欢鉴赏宝物。”
那男人瞬间恍然大悟,“姑娘不要担心,在下并无恶意。这就去将古物取来,姑娘在此处品鉴亦可。”
林孑眼中露出狐疑。
半晌,那男人从楼上拿了两样东西下来。
一卷画轴,一个锦盒。
老板将两样东西放在桌上,示意林孑去看。
林孑疑惑谨慎打开画轴,只看了个上半部分,心猛地像被一只手攥紧一样。
林孑微眯眼,将整幅画全部打开。
画中正是在风中提刀跨马的一个女将军。
正是她。没有落款。
画风熟悉。
抬眼看了眼老板,“这画是谁画的?”
那老板道,“无名氏画的。上任藏家说几十年前扶桑城破时从一破屋里搜出来的,原主人很是宝贝这副画。”
“原主?是谁?”
“不知道。大概也是一个无名氏。”
“后来呢?”
“不知道。城破——无非就是那几种结局。”
林孑不禁淡淡叹息。
她是长这个样子,但是眼里却不是这样的悲悯。
放下画,又打开另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一支琉璃红莲簪。
再次挑眉看向老板。
还没问那老板便道,“这是多年前我先祖在街上捡到的。说是一个白衣妇人掉的。后来打听到那妇人是最开始的云州主人的母亲。”
林孑眼神倏地一变,那老板继续道,“我先祖去城主府归还,那看门的小厮却说区区琉璃也敢冒充夫人之物,将我先祖撵打出去。后来这簪子就一直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