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须弥秘境尽头,一条河边突然紫气弥漫,两个人影瞬间浮现。
林孑被那紫衣女人搀着,两人视线都落在河面。
河面漂浮着厚厚一层黑油和浮萍,咕嘟咕嘟散发着臭气,百米的河床上到处是死鱼死虾的尸体。站在岸边的两人都面色凝重。
林孑突然开口, “真水,我要在你的冰棺里再躺躺了。”
女人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思考,眼神倏地从林孑心口瞟过。
随后揽着人消散,紫气窜进黑河里。
河里仍是一片混浊,直至深处某个宫殿前才渐渐清澈。
紫气闪现,林孑平稳落在荒芜空寂的宫殿内,殿内十个巨大母贝陈列两侧,里面球大的珍珠照得整个宫殿一片空明。
万古岁月里,一直只有这个女人驻守在这里,如今陪伴她的只有这十颗巨大珍珠。
林孑径直走到殿西面。
那里摆着一口万年玄冰棺。脱掉鞋,林孑熟练躺了进去。
紫衣女人看到这一切,赤足缓缓走了过来,站在冰棺前,久久地注视棺内闭目的人。
透过林孑,她似乎看到了亘古里另一个人。
林孑杏眸翕张,突然道,“真水,你别担心。我一个凡人,在你这棺里吊了七八十年命,也有些够了。等我死了,化成枯骨,与龙珠解开血契,这里会好的。”语气沉重,隔着透明冰棺看向殿外的那片混浊。
于她来说,死亡或许真是解脱。百年异世生存,她都有些恍惚了,不知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淡淡叹了口气,或许死了梦就可以醒了。
紫衣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无声嘲笑,兀地侧身坐在冰棺边沿上,指尖缓缓拂到林孑心口,微微一勾,一颗圆润的珠子从林孑心口浮现。
刹那芳华。
“你爱死不死。本神只管收尸、取龙珠、净水。”
那枚龙珠在真水指尖轻轻旋转,白光渐渐从冰棺照满宫殿,又慢慢向四水射去。
混浊的河水渐渐浮出淡淡清气,片刻又被那黑气慢慢压回。
林孑在棺中摇头笑,“你还真是嘴硬,明明一开始非剁了我不可,后来又脑抽救我,现在又叫我爱死不死。我真怀疑,你这上古堕神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真水噗嗤笑出声,“可不是——万年岁月太寂寞,你这小美人嘴又那么能说,留下来解解闷,多好。”
兀地从冰棺边站直,转身离去,那枚龙珠也再次浮进林孑心口。
林孑看着那人离去背影,觉得有些寂寥。
开口道: “欸——姐妹,等我睡上个几个月,咱两去人间玩一圈呗,我也想去祭拜祭拜故人。”语气颇不着调。
蓦地那丹凤眼朝后乜了一眼,“谁跟你是姐妹!”
林孑躺在棺中短叹,“行!兄滴!”又侧过脑袋,“你们这些神仙妖怪,反正都长得让人分不清男女!谁知道你是不是个大哥!!”
远处传来真水嗬嗬笑声。
林孑:“我说真的!就我现在这小身板,在你们仙界就是个战五渣,你可不得好好保护保护我,省的别人先捷足先登了。”
真水坐在一张水晶椅上,右腿搭在左腿上,赤足摇晃。
“你还知道怀璧其罪。”淡淡嘲讽。
林孑:“别这么不近人情,天天闷在这儿,会得抑郁症的。我不像你,坐拥万古,我还只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凡人。”
“跟我去一趟呗,多好玩。反正你在这河底,就是把你净化成黑的,这河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如跟我去人间逛逛,全当放个假,说不定还能调查些线索来。”
真水没有答话,只是一下一下摇晃着赤足。
想到什么,林孑琢磨着问:“你就不想看看我是在哪儿找的龙珠吗?”
真水的足尖顿了下,片刻,又继续摇晃。
林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三息,见那片紫影没说话,林孑嘿嘿笑了下,随即安静躺在冰棺里安睡。
全身散发着龙珠温润的光,脏腑的伤亦被慢慢愈合。
眼前的的漆黑中闪过今天那个奇怪男人的脸。
怎么回事?她不记得这个人,为什么那个人那么肯定。
意识陷入混沌。
***
三个月后——
一只手提着林孑后颈衣领在云间飞行,林孑手脚在空中飞舞。
“我说大姐(or大哥),你这是抓人呢,还是抓鸡仔呢?”
紫衣真水乜了林孑一眼,似笑非笑看着看着林孑发怒。
林孑:“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许久,两人落在一个山头。
真水淡淡道:“你自己去人间吧,有事叫我。”
林孑:“行吧。龙珠之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