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孑放在了筷子。
“母亲怎么不吃?”
沈雪微眨了眨眼睛，眼睛泛起一阵白雾。
“不饿，倒是你，几年没见，瘦了不少。”
林孑浅浅微笑，擦了擦嘴角，也不说话，十分客气。
沈雪微并不过问林孑在做的事，因为自那日搜魂之后，她便明白了，女儿在离她远去。多说一分，便更远一分。
“这些年偶尔收到母亲书信，听闻母亲在九州游历河川，想来别有滋味，以后有机会女儿也想去看看呢。”
沈雪微不知她这话是真还是客套，眼眶还是红了一下。
一顿饭就这么不咸不淡散了。
“母亲如今下榻何方?如不嫌弃，便来我府坐坐吧——”
“不了，你忙你的。”
颜维出了包厢门，不知去做什么。
沈雪微摸了摸衣怀，却还是放下了手。
林孑能看出，沈雪微的怀里有个东西。
淡淡开口，“母亲是有什么事吗？”盯着沈雪微的怀。
沈雪微声音有些瓮，“没有。”
如此，林孑也不再多问。
倏地道，“母亲——”
沈雪微抬起美眸。
“您看到了，女儿并不能在您膝下承欢，您心里明白，谁能长久陪伴在您身边。我唐突说出此番话，是想说，父亲走了很多年了，您要是——”一顿。
“我不反对的，不用顾忌我。”
沈雪微眼神有些慌乱。
“没有——我没有。”
林孑轻叹了口气，抓住沈雪微的手。
“我是真心希望有个人能对你好的，毕竟你是生我身之人。你以前告诉我，把钱抓住就是我们的一辈子了。我只是不想让你错过。他对你挺好的，我很放心。”拍了拍沈雪微手背。
闻言，沈雪微留下一行眼泪，眼神哀凄。
“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叫万剑宗的人来看你——”声音有些哭腔。
看到曾经的美人脸上也染上细纹，当日那么盛气凌人的眼神也能如此软，不由有些动容。
“没有。母亲莫要再提这茬了，我头疼。”
沈雪微起身，站在林孑背后，为她轻轻摁着头部。
林孑觉得一片放松。
“你小小年纪就染上头疼的毛病，母亲心里疼。我不知道该劝你些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万般保重身体为紧，有什么事就交给身边的人去做吧。我女儿这么小的肩膀，凭什么要担这么多人的命呢？”
“娘，我没事。”
沈雪微边哭边笑，“你终于舍得叫我娘了。”
片刻，擦去林孑脸上一片湿痕。
林孑但笑不语。
竟真有了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