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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前夕(1 / 3)

八年后——

春,三月初五。

云州府城扶桑城风和日丽,延街两边樱花盛放,漫天粉红。

哒哒哒哒哒——

铁骑快速且残忍地踏过一地残红,留下路人倒吸凉气的嘶声。

“是怎么了?要打仗了吗?”

“担心什么?这里可是云州!扶桑城!火烧到哪里都烧不到这里!好好卖你的面!”

商贩们耳语交谈、打趣嗤笑远远抛在铁骑身后。

哒哒声从城北踏过繁华闹市、古道荒原,最终停在城外营帐前。

高头大马上的青年将军面庞硬朗黝黑,看上去不近人情。

英武的身姿从马上跳下。

一个少年将军迅速从营帐门口迎了过来,身边站了个青衣可人的女子。

那少年轻笑一声,“崔桥,你的脸越来越黑了,不怕把人吓走吗?”

崔桥将马缰绳递给小兵。

抱拳低头,“主公——”

少年将军将人轻扶起来。

“主公何不在府里等候?”说罢看了眼青衣女子。

少年将军摇头叹气,“你媳妇担心你刚打了一仗,拉着三万人马回来累得慌,赶紧让我把她给你带来,你倒是好——嫌我累着你媳妇了,没良心!”又转头看向那青衣女子,“伊人,听我一劝——恋爱脑是要挖野菜的!”

伊人斜了眼少年将军,脸上染上一圈红晕,“小姐,你别怪他,都是奴婢不是。”

林孑摇了摇头,人小夫妻俩蜜里调油,她不去当这电灯泡。

林孑转身去主帐,片刻,崔桥也掀帐进屋。

两人脸上再没有刚才的轻松,瞬间转换成冰冷公事公办的样子。

崔桥半跪在下首汇报,“此一战将士死两万,伤三万,我军险胜。文寒、张驰不幸战死。是末将带兵失误,请主公责罚。”

林孑冰冷神色未变,“你起来吧。你让人送来的请罪书我看了。此时不是议罪的时候,天下未定,我还需要你。”

崔桥从怀中甲胄中掏出一册纸,递了上去。

林孑每句话都仔细看。

一炷香功夫后,掀开眼皮,“这是你分析的复盘书?”

“是。”言简意赅,崔桥这人天生就是这么冷。

“苍国这些年确实强,若我不了解你,恐怕会以为你是苍国的细作。”语气淡淡。

崔桥抬头道,“十年前,苍国占据大陆北方,南方武国为大。苍国的皇帝萧峥是个有野心的,这些年远交近攻,在南方那些大小国度里埋了不少钉子,尤其近几年苍国出了个少年战神,萧峥振臂一呼,埋的棋子瞬间盘活整局棋。如今武国眼见摇摇欲坠,就要成苍国的囊中物。云州横在苍武两国之间,履助武朝,然武并无纵横捭阖的君主,大势已去。主公——”眼中神色郑重,似在催促林孑早下决定。

林孑垂下眼皮,“崔桥,你想不想要皇位?”冷不丁问。

崔桥一噎,黝黑的脸上眼神锋利,脸上的肌肉没有一丝触动。

“末将直言快语,主公不悦,自可下军令砍了属下的头。”

林孑挑了挑眉,“你觉得我在生气?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在深思熟虑问你呢?”

崔桥:“属下一直记得主公当日之言。难道主公的野心就止于此了吗?”

林孑:“云州富庶,百姓安康,商贸发达,是大陆上难得的一片净土。你自己比谁都清楚,我们这些年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做出这番事。我明白——你写这封书信是想激我拿下武国。若不能平衡苍武,便只能吞并。可如你所言,苍国的萧峥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天生帝王。这天下,两虎相争必有一败。你想助我吞了苍国吗?有没有想过为此要付出的代价?”

崔桥:“主公不是常说,屯粮不屯枪,我家是粮仓。难道主公心生退意了?主公可有想过,若是你退了,云州的一切还保得住吗?”

林孑摁了摁太阳穴,从座位上下来,朝帐外走去。最后静静立在门口,望着一片蓝天。

我要告诉你什么呢?

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刚才问你的,你认真考虑一下。现在苍武激战,我们还可以喘息几个月。”

林孑背对着崔桥,她没看到崔桥胸膛的起伏。

“主公是为这事将伊人带来的吗?”

林孑嗤笑一声,“在你眼里,我就丧心病狂成这样了吗?还是你觉得我在害怕?”依旧没有转身看崔桥。

又冷笑一声,“罢了,一个月后我去亲征。今岁,我有意离开云州。”说完转身看了眼崔桥。

走到崔桥跟前,将他扶起,“我要将云州交到你手里。”神色认真。

崔桥见状,知她无假,这些年她呕心沥血,带给众人的惊艳只多不少,却从未见她如此郑重,心事重重,猛不丁就要散手而去,将军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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