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夜舟看着弹幕无奈叹气,原主烂得实在是天怒人怨,但单凭一张煞是好看的小脸,还真就让不少节目投怀送抱。
她怂怂肩膀,走到舞台中央,端住扩音话筒向台下展露自信微笑。她清清嗓子,可扩音器中没有任何声音。
啧,渔夜舟挑挑眉。不用想,这准是好姐妹儿柳悦的杰作。于是干脆小手一挥,把话筒扔到地下。
实时弹幕更加密集,几乎将全息屏幕塞满。
【她怎么不动了?】
【话筒都丢了,难道又想表演那个阴暗的爬行?】
【前面的,你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快看,她拿的是什么?】
【是乐器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就在弹幕飞速滑动时,渔夜舟掏出腰间的唢呐,熟悉的金属质感让她十分安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唢呐也能跟着一起穿过来…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身为民乐唢呐学专业唯一毕业的学生,其他同学不是退学复读就是提桶跑路,而她作为唢呐的唯一传人,势必要重铸这个乐器,这种文化的荣光!
渔夜舟鼓足气劲将唢呐放到嘴边,随着她的动作,一股低沉的声音倾泻而出,虽然没有任何扩音设备,可独属于唢呐的特有腔调极具尖锐的穿透力,不需要任何外放就能将声音扩散到四面八方,在场观众都注意到耳畔炸响的低昂旋律。
【这是什么音乐?】
【好像有点上头。】
【好怪,再听一下。】
开始的音符像一只孤独云雀在空中久久盘旋,不知何时音符逐渐增多,隐约可闻蓝雀,百灵,画眉等鸟类的悠扬啼鸣。这些不同类别的音律交织在一起成为一股浩荡浪潮,鸟群越来越浩大,最开始代表着低昂音调的云雀已然不见,悲切孤寂的意境缓缓欢快高昂。
全息屏幕上此时已没有任何弹幕,偶尔零星划过一连串感叹号。
曲调渐渐大气磅礴,四季轮回与新旧交替的自然图景徐徐展开,鸟群们带着生命的气息翻越巍峨高山,穿过浩瀚云涧。渔夜舟唇角微动,滑出几个颤音。在生命绝境的极北之地,却仍旧有鸟群悠扬长鸣。热闹欢腾的气氛在它们的滑翔中戛然而止,渔夜舟收敛气息,音符又趋于平缓。
全息屏幕中先是死寂片刻,然后猛然爆发出无数条弹幕。
【渔夜舟你就是我滴神!】
【重金求购乐器与曲名!】
【前面的+1】
【澎湃浩荡的生命意境在喜庆氛围中展现的淋漓尽致,高超技巧的演奏过程没有任何失误,这还是渔夜舟吗?】
【渔夜舟你要是被穿了就眨眨眼!】
【再给我吹五万块的!】
…
但她的演奏还没结束,指尖微动又滑出几个连弹音,曲风一转,原本生命洋溢的喜庆意境瞬间被打破,那些鸟群在严寒中再也挥不动翅膀,纷纷坠落在冰雪的绝境里,它们奋力挣扎,可雪却越来越大,最终只剩最开始的那一只孤独云雀,而云雀也没能幸免,几经盘旋后悲鸣着一头扎进冰雪中再无声息,生命消亡又重归于死寂。
一曲奏毕,弹幕只剩满屏问号,渔夜舟有些头晕眼花,她晃晃脑袋朝着摄影机憨憨一笑。
这首《百鸟朝凤》本来是极其喜庆的经典曲子,可她…学的全是哀乐啊!
哀乐嘛,学久了不管吹啥都能变成哀乐。渔夜舟不自然的挠挠头,她回身看向屏幕。能把《百鸟朝凤》吹成哀乐,估计古今中外也就唯她一人。
【我感觉我被超度了。】
【艺术可以接地气,但是不能接地府!】
【这是什么祭典的开墓式?】
【艺术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上一秒欢天喜地,下一秒哭天抢地,我心脏有点承受不了…】
…
渔夜舟向观众席鞠躬致谢,没有扩音器她吱都吱不出来一下,只能慢吞吞的踱出现场。
刚回到等候室,旁边一群人就围上来,渔夜舟看着她们欲言又止的扭曲表情,微微一笑:“麻烦能让让吗,吹累了有点想睡觉。”刚才只是粗略的将原主记忆大致阅览一遍,到底还是人生地不熟,现在她要重新仔细梳理梳理,看看能再扒出怎样的惊喜,跟好姐妹儿算账还不是时候。
柳悦脸色几度变换,最后换上一副讨笑的表情凑上来:“小舟真厉害呀,你那个乐器是在哪里学的呢?能让我看看吗?”
她还没腾出扇懵的脑子,去细想渔夜舟为啥能跟被人穿了似的大改性子。
渔夜舟扯出一个三分薄凉六分霸气还有一分讥讽的假笑:“乐器是在旧星系群那边捡的,乐曲也是在那边学的,怎么了?”
旧星系群,星际文明的蛮荒之地,落后与贫瘠是它的主旋律,整个星系群一年的开支还比不上她一次出场费。那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