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爽快同意,“好,那就卖给您了。”
何大夫笑笑,“实不相瞒,沈丫头你这是解燃眉之急啊。之前替我家采药的人,前段时间走了。他儿子没跟着学过草药。药材库存越用越少,却没有补充,老夫一直在发愁呢。”
“何大夫是想我接替他为您采药?”
“是。不过我想先问问,你从哪里学的采药本事呢?”
这、怎么糊弄?
她想了想,决定来点封建迷信色彩,“何大夫,您也知道,上月我卧病在床。睡梦里,碰见个白衣服的姑娘,她问为何擅闯她的洞府,我稀里糊涂什么也不知道。然后她就教了我些草药知识。”
何大夫大为震撼。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两遍,“了不得,了不得……你这可是得了大造化啊……”
沈芊被他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赶紧补充,“那位姑娘说,她只教了些皮毛,算不上师徒情分,让我不要声张!何大夫,您可千万别说出去!”
“我明白,”他两眼放光,细细追问,“那位姑娘可曾教过你什么医药方子?”
“没有,不记得了。”她心虚地糊弄过去。
“唉呀,可惜呀!”
沈芊在心里悄悄抹了把汗,真不能随便跟古人说自己碰见神仙啊。
“其实,我还挖了一株药,”她把手里提的篮子放下,将上面的布掀开,露出那株党参,“您看看?”
“这是……”他细细辨别了草药的根部,“小人参?!!”
何大夫看眼亭亭玉立的少女,沉吟片刻,“沈丫头你既然把它单独放在这里,看来也是知道,它价格珍贵啊。”
“这跟人参有什么不同?”
“区别大了,小人参常见,哪怕我们这样山野之地也有些许囤货。人参怕是在县城里,也一根难求啊。北边偶尔会有商队带着品相一般的人参路过,也价格不菲。这种续命神药,流落不到小地方啊。”
沈芊还挺意外人参和党参能被区分。
两种参虽然都是滋补佳品。但人参大补元气,用于重症患者。而党参滋补脾肺。清代之后两者才被划分出区别。
“这株小人参,我出八百文收下了。沈丫头你要是能再找到,老夫都出同样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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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小镇已经苏醒。主干道上,包子店、肉店、点心店、打铁的铺子、杂货店一溜溜全都开门营业了。阳光温柔洒在街道上,医馆附近的路边支着一个卖烧饼的小摊。面饼与热油贴紧后迸发出的香味,还有隐隐约约的肉香,直往人鼻尖里钻。
沈小妹就站在旁边等着阿姐。
沈芊收好钱,踏出医馆门,恰好看见她下意识眼珠直勾勾地望着烧饼摊,笑盈盈的问,“小妹,你想吃吗?”
她咽下口水,“烧饼、贵、要钱。”
八岁小姑娘,瘦瘦小小的,才跟桌子一般高。头发和脸颊上都浮着一层蜡黄。
沈芊从物质富足的时代而来,从没有过食物短缺的苦恼。在她的观念里,没成年的小孩子都应该是在全社会的保护下好好接受教育、健康成长的。但十岁的沈小弟会下地干活,八岁的沈小妹也天天帮着家里做事情。
她轻叹,在心里决定,必须得照顾好这两小家伙,让他们好好长大成人。
“大娘,给我来四个烧饼。”
“没陷的烧饼三文一个,菜陷五文钱,肉馅十文。姑娘你要什么的?”
“肉馅的。”
“好嘞!”做烧饼的大娘朗声应下,麻利从面团里切出四个小团来,稍微擀平,从旁边的小碗里舀出四份肉馅包进馅饼里。大娘手指灵活,飞快包出四个肉馅面团,擀平铺在刷好油的铁板上。
“滋啦——”
热油与面饼接触,没多久,香气四溢。
七八分钟后,烧饼全部煎熟。大娘拿出一片洗干净的大荷叶,全部包好,递过去,“好了。”
沈芊把荷叶包好的滚烫烧饼放进篮子里,牵起沈小妹的手,“我们回家了!跟娘和哥哥一块吃,好不好?”
她笑逐颜开,乖乖握着阿姐的手。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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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周氏不免有些怪罪卖烧饼浪费钱,“芊芊,外面买烧饼多贵啊,还是肉馅的。四十文能买好多东西了呢……”
她打开包好的荷叶,用手扇扇,烧饼的香味散开来,故意挤眉弄眼,“唔,好香呀,娘,你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