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那可是夫人救命用的灵芝啊!就那么一朵,您拿走了,夫人可怎么活啊!”
沈棠还未跨进内院,便听到娘亲身边一向行事稳重的丫鬟添玉悲怆的哀求声,其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泣。
紧接着响起的却是一中年男子略有不耐的声音。
“夫人她重病卧床,那灵芝吃了好些也没见好,可见对夫人是无甚用处的。与其糟蹋东西,不如拿去给月娘!月娘她昨晚来跟夫人请安回去后就小产了,元气大伤,你们把灵芝送过去,就算是给她赔罪了。想必夫人也会理解的,你自去通报一声就是了!”
听这话,好像是她那糟心的便宜爹。
沈棠眉头一皱,拎起裙角,朝着说话声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夫人这两日病情本就加重了,就靠着那灵芝吊一口气!老爷您此时拿走灵芝,就是置夫人于死地啊!月姨娘她昨日来冷嘲热讽,今日便来夺夫人的救命药,其心可诛!而且那灵芝本就是夫人的嫁妆……”添玉小声啜泣着,为自家夫人感到委屈。
全府上下都知道夫人病得厉害。
旁人不来她们的挽风院,是怕扰了夫人的清净。
可老爷,是害怕夫人形容枯槁的病容,才每每找借口不来探望。好不容易来一趟,却是替那狐媚子出头的!
添玉一想到这便气愤不已。
那月姨娘自从怀了身子,三天两头地跑到夫人院子前故作姿态,拦都拦不住。
美其名曰请主母安,问候夫人的身体,实则谁不知道她是来炫耀的!
那狐媚子就是盼着夫人早日……她好借机上位!
可怜她们夫人又做错了什么!
且不说那灵芝是夫人的救命药,就算论其来历,那也是夫人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然后作为嫁妆抬进了这府里。
本就是夫人的东西,凭什么拿去给别人?
“放肆!”
仿佛被人无意中戳中了什么痛脚,中年男子原本只是略有不耐,此时却突然暴躁起来,高声喝断丫鬟未尽之言,斥道:
“这是沈府!我是一家之主,还没权利去决定一个破灵芝的去处了?月娘她如今身子正虚,我都还没追究小产的责任,只不过是让你们拿个灵芝罢了,推三阻四的!”
“我也不跟你个小丫鬟废话,今个儿晚饭之前,必须看到月姨娘的桌子上摆着熬好的灵芝汤,否则……”
“别怪我翻脸无情,将你那心妒容不下月娘的好夫人休弃出门!”
沈棠刚赶到娘亲的屋前,便看到那疑似便宜爹的中年男子一甩袖子朝这边大步走来。
浑身衣着倒是华贵,很有些富贵老爷的派头,瞥见自己时脚步微微顿了下,脸色难看,却并未多言,径自离开了院子。
这是沈棠和她名义上的父亲第一次见面。
刚刚那便宜爹扔下的那番狠话还言犹在耳,沈棠眼神不禁沉了沉,心中翻起波浪。
沈棠原本是21世纪普普通通程序员一名,每天最大的期望就是少加班,多薪水。
奈何社会生存压力太大,安逸的生活遥遥无期,内卷的日子天天都是。
沈棠不想做那个特立独行的人,选择从众,于是每每加班到深夜,等到连街道上都寂静无人的时候才带着一身的疲累归家。
人总是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先来。
沈棠却知道。
那天她又是如往常般工作到深夜,临了准备起身下班时,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一晃,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等到再次醒来时,却已经穿到了现在这个意外失足落水而亡的小姑娘身上。
很巧的是,小姑娘也名为沈棠,今岁还未及笄的年纪。
生活富足,有个温柔贤淑的娘亲,可惜身子不大好,初见时,便已是卧病在床。只是那时候还能每天下床被丫鬟扶着去花园里散散步,而如今不过半月的工夫,已然起不来身了。
原本沈棠还很疑惑为什么她穿来的这半个月,从来没有见着那所谓的父亲。
问了添玉,添玉也只是沉默地摸摸她的脑袋,眼神怜悯。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答案。
沈棠深吸一口气,撇开那些胡思乱想,提脚走进了屋子。
她每天都会来这挽风院陪陪娘亲,毕竟用了原身的身体,于情于理都该替小姑娘尽孝才是,哪怕只是说些闲话解解闷儿也好。
“添玉姐姐。”
仍旧跪在地上啜泣的添玉闻声抬头,见是自家小主子来了,此刻正站在门前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慌忙擦擦眼泪爬起了身,强撑着笑容道:
“婢子不小心摔倒了,疼得厉害,让姑娘见笑了。姑娘是来看夫人的吧,夫人早上吃了药,有些困顿便睡下了,估摸着过会儿才醒。”
沈棠叹了一口气,“刚刚我便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