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住内心的后怕,摇头拒绝道:
“不必了,对了,刚刚你说到父亲,父亲出了什么事?”
“小姐,你是睡迷糊了嘛,”云书又一次蹙起眉头,斟酌着解释道:“前段时间,老爷的学生周辉,被认命为巡盐御史,前往梧州查盐税。
原本,这本是件好事,可后来却有人检举,说他受贿,税务不对,还说他就是倚仗咱们家老爷才做的这事。
那些黑心肝的,说老爷经常资助穷书生,就是为了结党营私,还说老爷是大贪官,可是呢他们又拿不出证据,也就只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孙辉,盐税,倚仗,姜筠对这几个字眼太熟悉了,跟那个“梦”里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虽说现在还只是流言,可她知道,后面孙辉为了自保,是真的会拉父亲下水。
父亲姜敏之做了十年的户部尚书,一直都刚正不阿,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朝堂上官官相护,他们都想快点把父亲拉下马,好让自己的人顶上这个职位。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姜筠觉得,她有必要对一对时间,若是那梦是真的,也好早做防范。
“二月初八啊,小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睡得有点迷糊了,随口问问。”
“小姐,你还好嘛,要不要奴婢去找郎中来瞧瞧。”云书担忧地看着姜筠。
姜筠摇摇头:“不碍事,就是个噩梦罢了,你别忧心,我歇一会儿就好。”
“小姐......”云书还是很忧虑。
姜筠躺下床,拢了拢被子,“好啦云书,夜已深了,你忙活了许久,也累了,快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
说完这话,姜筠就闭着眼睛,似乎真是想要休息,云书见此便退出了屋子。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房檐上挂着两盏纱灯,橘黄色的火焰透过纱幔映衬出一室的幽暗。
碧色床帐里,姜筠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在琢磨着那个所谓的梦。
今天是二月初八,而那场血色婚礼好像是发生在四月十六。
一闭上眼,她就会记起那双靴子,那是一双乌皮六缝的靴子,靴面好像绣着精巧的竹子样式,绣工极为精湛,彰显了来者的身份不凡。
若是她所料不差,那应该是个出身高门的嫡系子弟。
而且,那人应该是跟李家有仇,只是可惜日子选择李家新婚这天,而自己又恰巧成了李家人倒霉又悲惨的随葬新娘。
姜筠惴惴不安地抓紧了毛褥,心中暗下决定,总之,不管那是梦还是别的什么,这一次,她可一定不能嫁去李家。
毕竟,谁不怕死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再者,就算是为了帮爹爹,这燕京城遍地是世家,也不缺好门户去联姻,何必拘泥于李家一个大理寺卿呢。
抱着一定要好好活着的决心,姜筠的意识渐渐模糊飘渺,最后昏昏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巳时了,抬眼看到头顶床纱上的芙蓉花纹饰,姜筠安了安心,自己真的是在自己的卧房。
“小姐,你醒啦!”
听见云书欣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姜筠回了回神,“嗯,准备洗漱吧。”
云书将手里捧着的热水放到桌子上,然后端起盆走过去伺候姜筠梳洗,动作轻柔细致。
姜筠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疼惜与关怀,微笑道:“云书,我又不是生病了,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云书给姜筠轻轻地梳着头发,回答道:“那可不行,昨晚奴婢可吓坏了,幸亏我后来陪着你说了会儿话,瞧瞧现在脸色才好一点。”
姜筠失笑,“都说了没事的,更何况,睡饱了气色自然就好啦,这功劳怎么也能算到你头上。”
“小姐,你……,哼”
“哈哈哈哈,好云书,别生气啊。”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云书这才收住话音,“对了,今天小姐要不要出去转转?奴婢陪你散散心吧。”
姜筠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好,不如去宁德庙拜拜吧,最近家里似乎是有些不太平。”
宁德寺是一座传承几百年的名寺,据传第一位主持曾修成正果,不死不灭,脱离轮回,他得道之日,更是天降祥瑞。
方圆百里的百姓都看到了,所以几百来,大家都很相信这座出了真佛的寺庙,平时祈福求安,也都是去这庙。
云书点了点头,“好的,那奴婢这就吩咐人准备香油和贡品。”
收拾好一切后,主仆两人和另外两个小丫鬟还有一个驾马赶车的小厮,一起坐上马车,往宁德庙出发了。
只是走到半路之际,突然间听见前方传来阵阵吵嚷声,似乎还隐约有女子哭喊的声音。
赶车的小厮阿正掀开下马走进去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结巴道:“大、大小姐,不好了!”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