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恕在下不能从命。” “你敢?你不怕陛下怪罪于你?” “陛下是仁厚之君,绝不会怪罪于我,倒是尤大人你——”裴霁林慢悠悠地踱至他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滥用皇权,目无法纪,按律,可是要逐出朝堂的。” “你敢威胁我?”尤锐锋眯缝着眼睛,眸光狠戾地盯着他。 裴霁林勾唇一笑,“在下可不敢威胁您,毕竟您可是陛下钦定的三品大臣,我自然是不敢冒犯您的,”他故作惋惜地说道:“唉,只是您一心一意为了女儿,却忘了您还有个小儿子即将入仕吗?也不知道尤小公子得知您为了大姑娘,而弃整个尤家于不顾,会怎么想啊!” 尤锐锋勃然大怒,扬起巴掌便冲裴霁林扇了过去。 裴霁林早有防备,侧身避过了这记耳光。 两人争执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随即,几名身穿铠甲的侍卫闯进屋中,二话不说便站在裴霁林身前, 将尤锐锋拦住了。 “裴大人,您没事吧?”领头的侍卫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裴霁林摆摆手,示意他退开。 尤锐锋见状立马吼道:“你们知不知道本官是何人?竟敢拦本官!” “尤大人莫恼,”姜筠施施行了个礼后,说道:“这些是礼部尚书府护卫队长厦祈,奉了我爹的命令,特意来保护我和我夫君的安全。” 尤锐锋冷哼道:“原来是礼部尚书的人,怪不得连我的面子都敢不给了。” 姜筠笑笑,道:“父亲与尤大人通常为官,又都是六部要臣,素来交好,何来今日不给尤大人面子之说?” 说罢,她转头对裴霁林说道:“相公,你说对吧?” 裴霁林含笑颔首,道:“这是自然。” 尤锐锋冷眼打量了二人一番,最终悻悻地收回了视线,他不甘心地瞪着裴霁林道:“裴大人真是好命啊,居然娶了个这么有本事的夫人。” 裴霁林倒是很愉悦地接受了这个评价,像是完全没听出眼前人的咬牙切齿般回道:“下官也是这么觉得的。” 尤锐锋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后,愤然地拂袖离去。 待他一走,姜筠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亦是放松下来,“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裴霁林伸手握住她的手,笑吟吟地说道:“没事,还好有夫人在,不然就完了。” “哈哈,”姜筠自豪地接受了这个说法,“那是自然,还好这地方离我家不远,我搬救兵的时候跑得可快了。” 裴霁林失笑。 “对了,咱们接下来做什么?”姜筠歪着脑袋问道。 裴霁林沉默半晌后说道:“接下来,就等着另一条鱼上钩吧。” 另一边,都察院监牢里,送午饭的厨房帮工佝偻着背,一瘸一拐地走进白嫣的牢房,他默不作声地将饭菜摆好后,就转身离开。 牢门重新锁上,牢房再次陷入寂静。 白嫣看着眼前的饭菜,端起白饭便开始吃。 侍卫们观察了一会儿,眼见并无异状,便去查看别的犯人了。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白嫣捏紧了手中的陶碗,手心和温热的碗底间,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也被她紧紧握于掌中。 她像是知道今天会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全程与那人配合得默契十足。 因此她很轻易地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 但是,她,或者说他们,却漏掉了一件事情。 夜阑人静时,白嫣悄无声息的推开牢门,走了出去,趁守在门口的侍卫被迷之际,她跟着来接她的黑衣蒙面人一起逃离了监牢。 “大人,您安排我说的话,做的事,我都做完了,”白嫣恭敬地说道:“请问属下何时能离开燕京?” 黑衣人缓缓吐出四字,“不急。” 白嫣微怔,不解道:“不急?那……” 她的声音蓦地戛然而止,惊骇地抬头望向对方,正巧撞上了男人冰冷幽暗的眸光,“你……” 她想喊,喉咙却仿佛被什么扼住般发不出丝毫声响,甚至连身体也动弹不了分毫。 “既然已经跟了我,就该知道这一天。” “我……”白嫣张嘴欲辩解,喉咙却却实在无法发出更多的声音。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胀痛不已,她想叫,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拼尽全力想要逃出那双手的钳制,费劲挣扎,却终是徒劳。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