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闻想上前,又不敢动,缩着手,眼尾耷拉下来,颇为可怜。
容棠看向钱大夫。
钱大夫猜测道:“公子怕是摔坏了脑子。”
事关失忆与否,号脉是不能的了。容棠试探性地问叶知闻:“公子可还记得自己姓名?”
叶知闻乖乖坐到床边,答了姓名,又问道:“棠棠不记得我了吗?”
容棠心放下一半:“那我呢?”
叶知闻道:“容棠。”
婚约都有了,知道她不足为奇。容棠另一半心也放下了:“你爹娘呢?”
叶知闻张了张嘴,半晌后,略带委屈地摇头:“我忘了。”
容棠心瞬间提了起来:“忘了?那你家住哪儿?”
叶知闻皱起眉,似乎颇为苦恼,又是片刻沉默后,他道:“忘了,我现在就在家里。”
容棠:“……”
不,这是我家。
不管问多少个问题,叶知闻一概不知。哄了他扎了满脑袋的银针,容棠眼底写满了期待。
而后,再度出现了一问三不知的状况。
叶知闻倒先耍起脾气来:“棠棠是不是嫌我了?”
容棠疲惫地喝了口水,目光呆滞:“嗯,嫌了。”
“我就知道!”叶知闻嘟囔着放狠话,“嫌我了,我也不会和你和离。”
容棠震惊,等会儿的,我们还没成亲呢。
钱大夫在一旁插话道:“容姑娘,公子这病受不得刺激。”
那还说不定刺激刺激就记起来了呢。容棠撇撇嘴,到底没再问他,反正他下午就该走了。
直到钱大夫给容老爹看了腿,开好了药,骑上了小驴,叶知闻也不乐意跟他走。
这人理直气壮:“我要在家养伤。”
容棠哄不动了,麻木了:“你家在沐康城叶府,这儿是静水村村西头容家。”
叶知闻拉住她的衣袖:“可我不记得了。”
唯二能指望的容氏夫妇,自从看了婚约,皆是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到现在没缓过神来。
还是钱大夫,下了小驴,把驴拴在了村头树上:“公子这病得慢慢来,老朽这几日便住在村里,我给叶府去封信。”
这大夫看着安分守己,一把花白胡子,打个呼哨竟唤来了只信鸽,颇有几分江湖神医的调调。
容棠不便打听大夫的私事,更何况还要受失忆了的重伤病人折磨,好生把钱大夫送去村长家借宿,回来继续头疼。
怎么会有只觉得自己成了亲的失忆?
真的没有成亲,大家先前根本不认识。
重要的是,成了亲,我也得死,你也得亡,多不合适。
但对上如今而言,叶公子单纯澄澈的眸子,容棠又狠不下心来,甚至生出些诡异的心疼。
倒是钱大夫在静水村颇受欢迎,村长家门庭若市,村民小病小灾也要来问一嘴,好不容易赶上城里来的大夫看诊呢。
过了两日,叶府派了人来,架着辆华丽马车,停在容家门口。
可惜,不是来接叶知闻的。
只来了两人,一男一女。其中的少女热情洋溢:“老爷让少爷在姑娘家养着,任凭差使。”
少年适时递过来一袋银子,去搬马车上的东西,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容棠拦住他:“等等。”
少年抱着床褥子,疑惑道:“夫人,有何事?”
夫……夫人?我和叶知闻是还没成亲吧?她犹如遭了雷劈,没来得及反应,叶知闻晃出来,把她拉进了屋里。
钱大夫最后来给叶知闻诊治,胸口上的伤没大碍了,只是这脑子……
容棠抱有最后一丝侥幸:“这失忆症真的没得治吗?”
钱大夫叹气,拎起药箱骑驴走了。
容家没多的卧房,这两日叶知闻和容老爹睡容氏夫妇的卧房,容棠他们睡另一间。如今又多了两个人,也没去旁人家借宿,挤在马车里睡了。
这两日,容棠顾不上火锅店,闲下来在看,仓库多了些宝石水晶,她用不上,金币也涨了许多,足够还系统的债了。
容棠留着没动,系统催她:“宿主,金币够了。”
“我知道你急,但你别急。”容棠开了系统监测器,看火锅店的经营,“我俩是一体的,我还能跑路逃债吗?”
系统:?
兑换三层小楼迫在眉睫,这三个叶家人不知何时才会回去,总不能一直这么睡。莫说别的,至少她的床真的很挤,睡不安生。
容棠算了算金币,打算熬夜打游戏,白天补觉。
她顺便看了眼监测器,火锅店来了几波客人,长得有些……奇形怪状,脑袋有触角的,身后有翅膀的,拖着长尾巴的,像进了变异世界。
系统旁白:“星际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