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虚道长修的是仙道,治得了魂魄不稳的重症,治不了味觉失灵的小病小灾。 先前没人要他真的来治病啊,静虚看了看叶知闻的舌头,装模作样把脉。这回把脉的时间短,小指被叶知闻暗中弹了下,慢条斯理开口道:“公子的病不碍事,应当是误食了,喝两方药解了毒便是。” 容棠仔细打量叶知闻,面色红润春风得意,看不出半点中毒的模样,又仔细回想了平日的吃食,家里人都没中毒,竟然只有他一人中毒了。 于是,容棠仔细盘问道:“你上山时吃了什么山里的野果子?” 叶知闻皱起眉,装出副苦恼的模样,思索半晌,摇头道:“看见便扯下吃了,有十多种,我分不清是哪种果子了。” 静虚一本正经道:“或许单个果子没毒,混在一起吃药性相冲,才引发了毒性,好在毒性不大,喝药便能解毒。” “让你管不住嘴,乱吃!”容棠生气了,这回是药性相冲失了味觉,下回说不准毒出个什么好歹。她又想到叶风每回都陪叶知闻上山,这主仆二人一样的贪嘴,倒没听过叶风味觉失灵了,难不成年纪小的不容易中毒? 容棠又问道:“叶风也吃了?” 叶知闻老实点头,嗯。趁容棠转过去,疯狂给叶云使眼色。 叶云猛一捶拳,吊起眉梢气愤道:“难怪前两天叶风吃什么都不对劲,还嫌我泡茶放了糖,我要找他好好说理去。” 容棠心里道,果真如此。 “劳烦道长多开两方药。”容棠朝静虚掬手道,反手便锤了叶知闻一拳,“以后去巡山别再乱吃东西了!” 叶知闻向来会顺杆爬,委屈点了头,可怜巴巴地揉了揉胳膊:“棠棠,我可是病人。” 容棠冷冷地瞥他一眼:“怪谁?” 叶知闻缩了缩脖子,怪我怪我,不该乱呷醋。 是药三分毒,静虚不敢乱来,只胡编乱造了几味药名,差道童带叶云去拿药。 容棠没听过这些,心里思忖,果真是修仙的,和世人用药都不一样。 好在叶家库房有,叶云熬了药端来,主仆二人一人一满碗,黑漆漆的,冒着苦味。 叶云道:“幸得上回灵犀道长送来了药材,不然还不好找呢。” 叶知闻苦着脸:“嗯,回头备上份礼,给灵犀道长送去。” 叶风苦得默不作声,嘴里苦,心里更苦,公子扯了谎,为何要拉我做垫背? 道童心有戚戚,这就是高门大户吗?好会演,搭个戏台子怕是能唱两天,明明是平常养身的药方子,甚至不是师父开的方子,是这位姑娘自己抓的药。 好可怕,道童抱住叶府送的百年灵芝,躲到了师父身后。 静虚道长扬了扬拂尘,不食人间烟火气的飘飘然带着徒弟回了住的小院。 城门失火,切勿殃及池鱼。 全场只有容棠在关心,端了蜜饯小碗,在叶知闻喝完药时,及时递了过去。 容棠苦恼道:“刚刚忘了问道长,这药可有忌口。” 叶夫人冷眼旁观半晌,终于露出副关心儿子的模样。她揉了揉叶知闻的头发,眼底坠了颗泪珠,颤颤打湿了睫毛,悲伤道:“我可怜的儿子,这药需得喝半月的白粥,上回你爹中了毒,用的也是这味药方。” 说罢,叶夫人便吩咐丫鬟去嘱咐厨房,每顿熬两盅粥,给这可怜的主仆一人一盅。 白粥可是半点滋味也无,容棠想着叶知闻顿顿要吃肉,怕清淡的他受不住,帮忙问道:“不能吃些清淡的菜吗?” 这傻丫头怎么这么容易被混蛋儿子拿捏了,叶夫人心里叹气,面上装得好,凄凄惨惨地擦眼泪:“灵犀道长嘱咐过,半月不能沾油腥,否则冲了药性,再加重了毒性。” 容棠倒吸一口气,同情地看向叶知闻:“你且忍忍,半月后我请你去醉风楼。” 叶知闻面无表情道:“……嗯。” 我娘真狠,就呷口醋,怎么半月不让吃荤腥! 见他面如土色,容棠好心安慰道:“白粥加些蜂蜜蜜枣……” 叶夫人打断道:“不可,只能是白粥。” “啊?”容棠尴尬地看向手里的蜜饯,夫人怎得不早说,叶知闻刚吃了好几颗呢。 叶夫人一惊,捂住心口道:“可怜的儿,这回要再多吃两副药,怕有一个月不能沾油腥。” 叶知闻:…… 娘,别演了,演过了。 不愧是亲母子,演了这么会儿,叶夫人觉得尽了母亲的心意,刚好丫鬟来传话,叶老爷回府了,叶夫人便抛弃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