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散架,到时候摔了可不划算,还不如席地而坐。
陆铭说,杀他全家的人,是她的义父。
到底是真是假?这其中是否会有什么误会?
许是陆铭被天刃教的魔刀魔气浸染,神志不清才说出这番话来。
她可以找一万个理由来证明陆铭也许错了。
但她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来证明,义父刚才对陆铭没有起杀心,义父没有将她视为异己。
也不知陆铭如何了,他被寒玉剑伤了,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义父本就想杀他,说不定就这么放任他自生自灭了,那陆铭……要死了吗?
萧远呢?萧远可还好?也许之前易川的那枚响箭,便是想通知萧远,陆铭不见了。
义父迅速转移她,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发现了萧远的踪迹?
洛珠呢?洛珠又会不会受她牵连?她只好祈盼长帆哥哥能保护好洛珠。
行行想到孟长帆,一瞬间内心繁复,不知长帆哥哥知不知道这些事……
想必他也被义父蒙在鼓里,她同他一起长大,他们是青梅竹马,自然知晓他对他父亲有多崇拜,他敬爱他的父亲,从小将他视之为榜样,所以他苦学剑术,克制自己的少年心性,努力成为“孟玉楼的独子”、“龙潜山庄的下一任庄主”该有的样子……
若是长帆哥哥知道这一切,对他的打击该有多大……
她实在不敢想下去。
这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她喊了孟玉楼十六年的义父。
小时候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她记得那些坐在义父膝头,听义父给她讲故事的日子;
她也记得那些着凉生病,义父为她断药送水,安抚她睡觉的日子……
难道这些关心,从始至终都是虚伪的吗?
她不想相信。
可是如今,这个家对她而言,却如同地狱,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的义父。
从前,她觉得自己的义父是武林盟主,德高望重,受万人敬仰,有江湖气概,一定为人正直,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他收养她,供她吃穿用度,教她识字念书,还告诉她,她是灵刃族唯一的后人,叫她掌握铸造冶炼之术。
但现在,这一切都变了,变得陌生,变得让人害怕,变得让人忍不住去怀疑,去心生憎恨。
义父收养她的目的到底何在?
义父若是想杀她,在过去的十六年中,什么时候都能杀她,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是什么变了?
还是她做错了什么?
她不知道,她像是个迷路的孩子,掉落进了漆黑的深渊。
她只知道一点,她不能认输,若是她曾经真的“助纣为虐”,那么,她就得为过去的这一切赎罪——
终有一日,她要亲手毁掉那柄她第一次铸成的剑。
她用这两次对孟玉楼毫无保留的信任,就算是还了他十六年的恩情。
她不会再天真下去。
她闭上眼睛,在内心真诚发愿,若是灵刃族真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力量,等到时机来临,希望那力量能借她一用,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都要一破这混沌无比的黑暗。
她额间,隐有一枚红色火纹印记微弱闪现,就像是有神灵在回应她的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