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她在男人表示鼓励的眼神下,总结自己刚刚得到的信息。
“而你是我的父亲Thomas.Harold。这里是费城的德雷克塞尔大学医院。”她质疑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约莫40岁的白人男子,尝试从男人脸上找到说谎的迹象。
她失败了。虽然表情冷淡,但男人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关心和担忧。
她有些不适地移开视线,开始打量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
男人有着一头深褐色头发,长相可以称得上英俊,体型高大偏瘦,穿着考究的深棕色条纹西装套装。
她对男人有种隐约的熟知感,但依旧没办法将他和父亲这个词语串联起来。
也许是女孩的眼神太过空白,Thomas摸了摸她露在空气中的脸蛋安抚道,“别担心,Janie Sweetie。你的医生告诉我,中度脑震荡后短暂性失忆是正常现象。”
“你只需要记住,你就是Jane.Harold。”
Jane,她对这个名字有种说不上的熟悉,但她无法将自己与这个名字相匹配,就只是她有个熟识的人叫作Jane一样。
但她也没办法想起自己是谁,只是心底有道声音在叫嚷着告诉她,她并不是这个名为Jane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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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度过了三天后,依旧什么都没能记起来的她只能顺从地被Jane的父亲接回了他们的家。
她杵着拐杖,磕磕绊绊地跟在Thomas身后参观这间房子。可不论是浅绿色的碎花壁纸还是砖黄色的皮质沙发她都没有任何印象。
她对男人摇了摇头。
一楼大致参观完,在Thomas抱着她来到二楼时,她一下就看见了走廊尽头那扇被漆成深蓝色的木门。
那扇门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她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一样杵着拐杖快步走了过去。
Thomas没有跟着她过去,而是站在楼梯旁说,“那就是你的房间,女孩。我会在楼下等你。”
她对Thomas点了点头,快速进入房间将房门合紧,以此来隔绝男人鼓励的眼神。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个小房间。淡紫色的净色壁纸;整块地面都铺着深灰色地毯;所有家具都是浅色木质的,看起来很新没有任何划痕。
过于整洁的房间与她想象中孩子的房间有些不同,但她没有觉得奇怪,就好像这里本就应该这样。
接着她在翻看靠近房门的五斗柜上的俄罗斯套娃时发现,在套娃的底部有个同房门一样的深蓝色数字,很快她在原本套娃摆放的位置上发现了相同的数字。
五斗柜上所有的东西都同套娃一样,物品和柜面都有着对应的数字。看来所有东西都有编号,并且有固定的摆放位置。
Jane把五斗柜上的物品按编号摆回原位,并尽量不再弄乱任何东西。如果弄乱了的话Jane会很不开心,她想。
整理好五斗柜后她继续探索房间,很快又有了新发现。空荡的书桌的中心摆着一本深蓝色的笔记本。
她小声念叨了句道歉后翻开笔记本后发现,这是Jane的日记。她粗略翻了翻,遗憾地发现这个笔记本只记录了一篇日记。
[1981年4月21日
今天是搬到''Jane的小屋''的第3年,Tom再一次建议我应该写日记。他很夸张的说,就好像只有我不写日记一样,全世界。他明明知道这不是我的工作。但我还是写了这篇,因为MAMA也同意Tom的说法。]
“MAMA?”看到这个再普通不过表示母亲的称呼时,她的耳边又传来了水声,窒息感渐渐涌现将她淹没。她试图集中精力继续阅读日记,但眩晕感越来越严重,水声中掺杂进了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
但没等听清女人在说些什么,她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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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突然晕倒把Thomas吓了一跳,在发现她后男人就立刻驱车带她到了医院。但根据医生的诊断,她的晕倒或是眩晕感只是脑震荡的后遗症。
出于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她趁着这个机会提出能否在医院再修养几天。
她相信Thomas不会拒绝,这三天的短暂相处已经足够她得出这个男人是个工作狂的事实。
先不说他每天来探病的时间并不长—至少没有与她同病房那个孩子的家长呆在医院的时间长—且就算在病房,他也是不停地接电话、审阅案件。
与她预想一样,Thomas非常爽快地同意了。当天下午,男人在简单嘱咐她要好好修养后,就回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办公室。
“总之,”她一边吃着刚刚护士送来的营养餐一边自言自语总结道,“我不是Jane,但我目前在Jane的身体里,Jane不知道去哪了。”
“那么…我得装作Jane直到她回来?可如果Jane不再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