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什么和亲,全都不存在了,只有距离不过一拳远的两个人静静地看着街边热闹的人群。
他们游离与烟火气之外,身无一物却拥有彼此。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昆图斯难得脱下护臂的手碰到了舒徽妜的手腕,接触到又分开的一瞬间,他像是条件反射般地握住了她的手,舒徽妜吓了一跳,正要抬头看向他,却听到他说,“去屋顶上看星星吧。”说完也不等她的回应,抱起她就跳上了房顶。
西大洲的大部分房屋都没有大衡那样角度陡峭的屋顶,没有掉下去的风险,舒徽妜干脆仰头躺了下来,今天这一天过得真是精彩绝伦。不如说自从来到这边遇见了昆图斯,她的每一天都是刺激且难忘的。
今晚的月色依旧是索戈利的老样子,星星并不多,却仍有几颗明亮的正觊觎着月的光辉。
“以前我总觉得星星很远,但现在这样看着它们,却又觉得它们好像离我很近。”舒徽妜第一次这样不顾形象地躺着,也是,现在还顾什么呢?她又不是公主,这里也没有国公府,现在的她是一只在西大洲自由飞行的鸟儿,虽然要有昆图斯的庇护才能活下去,但此刻的她真的觉得一身轻松。
“或许我们其实就在某颗星星之上。”昆图斯也跟着躺了下来,从前他也常常这样在无聊的深夜里躺着看看星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地不知道干什么。
但现在却有点不同,他不再孑然一身,连看星星这种无聊的事都有人陪。
“那就太好了,我们也会在夜里发光。”舒徽妜说着,又看向了天边的月亮,“拜尔德说,你给我起的名字,在索戈利语里是月光的意思,是吗?”
“索戈利最美的就是月光。”昆图斯说得很小声,更像是仅仅说给自己听一样。
舒徽妜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但吹风赏月谈天说地本来也就只是一种惬意的消遣,并不需要真的得到某个具体的答案。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下一个月圆之夜是什么时候?”
昆图斯看着天上已经圆润起来的月亮,说:“明天。”
上一次月圆之夜,他们还在康塔林,她和拜尔德也是走在康塔林干净的街道边,聊起了远在郊外的昆图斯。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但有时想想却又觉得很快,来西大洲这一个多月,发生的很多事都还历历在目。
“你知道吗,明天就是大衡的中秋节,是一个团圆的节日,就像圆月一样美满。还有诗人说‘千里共婵娟’,意思是无论你与所想的人身处何方,你们抬头看到的都是同一轮月亮。”
昆图斯不爱读诗歌,也没有往月亮上寄托情感的习惯,但今天听舒徽妜这样一说,却又觉得那些诗歌写得也有些道理,他随口应和着:“伊莎贝拉就写不出这样的诗。”
“你的那个诗人朋友吗?”舒徽妜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嗯。”
说不上算不算朋友,他们过去在一起鬼混过一段时间,那时昆图斯在古斯特受邀屠龙,结束时遇到了那个用着女人名字的酒鬼诗人。他全家都死于某位堕化的屠龙者之手,却意外地和昆图斯很谈得来,干脆做了酒肉朋友,整天混在一起到处发疯。
正巧昆图斯刚做完一单屠龙委托,身上有钱陪着他到处跑。古斯特还算是个安宁的地方,昆图斯其实并不喜欢喝酒,也很少喝醉,有的时候他会干脆把烂醉的伊莎贝拉随手仍在街边,等第二天他醒了再去找他,反正也没人会顺走他的东西。
那时伊莎贝拉说要为他写诗,将他的故事写成诗歌,让西大洲的每个角落都传颂他这位传奇屠龙者的生平,但昆图斯拒绝了,虽然他还是不听话地为昆图斯写了些东西,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后来昆图斯只要去古斯特就会找伊莎贝拉玩几天,但现在算算似乎已经两三年没见他了。
“那你在索戈利还有朋友吗?”舒徽妜问道,突然想起来的中秋节让她有些心动,她想在西大洲为昆图斯过一个中秋节。
昆图斯倒还真的仔细想了想,如果非要算得上是朋友的话,可能只有席尔了,但其实也没有很熟,如果不是和拜尔德的这层关系,席尔可能并不敢跟他说话。
“我们在索戈利过一个中秋吧,叫上些好朋友,哪怕他们不知道中秋是什么,但是至少能一起赏月吃酒,也不算辜负了这个好日子。”舒徽妜畅想着,就算是昨天她都不会跟昆图斯说出这样的想法,因为她总是非常害怕自己一些任性的要求会给昆图斯带去麻烦,但今天她突然很想让昆图斯感受一下身边亲友环绕的氛围。
他内里分明是个很温柔的人,也有很多人想和他亲近,他却总是形单影只,冷傲地拒绝与他人深交。舒徽妜不想他总是这样孤独,至少在索戈利,在这个被誉为“所有屠龙者的家”的地方,她希望他身边能更热闹一点。
“非要找的话,那只有席尔了,勉强算上科达芮姆吧。”昆图斯再也想不出第三个人了。
“我们之前不是遇到了那个班瑞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