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面爬进了一处小树林,冯泊算是个大城市,这种小树林都是城内的绿化装饰,根本藏不住人,但头晕眼花的他现在才勉强能看见些东西,也顾不得这是哪里,只是抱头躲着。
突然,一个什么东西砸过来碰到了他的后背,而四周却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金发男人颤颤巍巍地转过头,看到的东西却把他吓得肝胆欲裂——那是一颗被硬生生拔下来的人头,痛苦的表情凝固在了有着深深抓痕的脸上,而那双仍蓄满了恐惧的双眼还在死死盯着他,被撕裂的皮肉往外渗着血,血液蜿蜒成小河向他这边淌了过来。
巨大到足以压垮他全部心智的恐惧让金发男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从喉咙深处吐出一些由灵魂内呕出的低嚎,他的身体抖得像是在滴水成冰的寒冬被浸在冷水中,连倚靠着的低矮灌木都被他剧烈的颤抖撞地枝叶摇晃。第二颗这样的头飞来时,他彻底被吓晕了过去。
舒徽妜的伤在治疗药剂的作用下很快就没刚开始那么疼了,但仍有淤青留在皮肤之上。此时的她再次穿上了漂亮的西方裙子,绾起长发,佩戴了一些简单的首饰,以一身正式的打扮跟着昆图斯进入了索戈利堡。
城堡守卫森严,却从不拦屠龙者,但在见到昆图斯手上拖着的人时,仍是让所有人都惊疑不定——他们到底该不该拦下这个拖着他们领主儿子的屠龙者?
但没有一个人真的敢出手,他们知道这个屠龙者是谁,他背后华丽的龙鳞剑鞘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同时也昭示了他的实力。
行至领主的会客室门前,一位身着重甲的高大女骑士拦住了昆图斯的路,她手持一柄反射着黎明般光辉的长剑,精致的纹路爬满了剑身,剑柄上还镶嵌着宝石。
眼前这个人就是海佩利安三把神剑之一厄俄斯之剑的主人,索戈利堡首席骑士妲吉勒斯。
“没有得到召见,任何人不可擅闯领主所在的房间。”她的声音肃穆且冰冷,对昆图斯手上半死不活的男人丝毫不感兴趣。
昆图斯将一直拖着的人甩手扔到妲吉勒斯面前,说:“那就把这个东西给你们领主看看,他会见我的。”
然而他这一路大大咧咧地拖着领主唯一的儿子进入城堡,早就有人通报了领主,他的话音还未落,房间内就传来了领主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把地上的那个送回他自己的房间里去。”
妲吉勒斯闻言才让开了门的位置,让昆图斯与舒徽妜进去。
会客室与领主的谒见厅差不多,但摆设更加随意,也是领主接见私客的地方。此时的领主正坐在书桌后,看着进门来的昆图斯和他身后的东方姑娘,昆图斯在这里与在任何他去过的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妲吉勒斯正想押着他对领主行礼,却被领主挥手屏退。
索戈利领主并没有先去问昆图斯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反而以一种威严又透着些许和蔼的语气问舒徽妜:“你是东方人?”他特意说得很慢,似乎是想让舒徽妜听懂。
见他点名了自己,舒徽妜谨慎地行了个礼,随后尽量用清晰的西大洲话回答:“是的,领主阁下。”
领主笑了笑,说:“不用紧张,这里不是马特莱纳。来了索戈利,在索戈利有朋友,那索戈利就是你的家,索戈利不会在乎你是谁。”
舒徽妜不明所以,还是再次行礼以示回应。
领主没再为难舒徽妜,转头换上了严肃的语气质问昆图斯:“你小子可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好事?”
昆图斯丝毫没被他吓到,甚至还有些忿忿不平地说:“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儿子又干了什么好事?”
领主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舒徽妜,她身上仍可看出还未消退的伤痕,领主对自己那蛮横的儿子还是了解的,知道这算是他的“杰作”,但他还是对昆图斯说:“他伤害了一只巨魔,仅此而已,你要是想为那只素不相识的巨魔出气,两个皇家侍卫队的侍从还不够平息你的怒火吗?”
昆图斯毫不避讳地盯着领主,似乎是在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领主平静地看着那熟悉却又带着些陌生情绪的金色瞳孔,良久后才开口:“在索戈利,你可以有一个‘你的东方姑娘’,但在别的地方可就不一定了。听说马特莱纳已经找到了沉船,发现少了一位公主也是迟早的事,你得清楚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行动。”
昆图斯一听那些马特莱纳的糟心事就很烦,并不搭领主的话,而是说:“我为我自己高兴,你那个混蛋儿子再有下次的话,龙麟剑我也照样砍到他身上。”说完他似乎不准备继续和领主废话,转身就想走,却被妲吉勒斯拦下了。
“呵,真是个蛮不讲理的臭小子。”领主放下了一直端着的架子,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唬不住昆图斯,但他还是想给东方客人看看索戈利领主的威严,“先别急着跑,我不会包庇做了错事的人,无论他的父亲是谁。不过今天你来我也正好有个委托给你,事成之后除了钱,我还可以给你凯瑟翰的战区通行证。”
凯瑟翰的战区通行证正是去宾博立要用到的东西,昆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