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臂弩所用的短箭,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命中了脆弱的颈部,一样可以对狮鹫造成致命的伤害,也用不着去补刀。
昆图斯艰难地从狮鹫的尸体下爬了出来,他连还插在母兽腿上的剑都来不及去管,急忙跑到了舒徽妜的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舒徽妜这一下是被打得有些远,强烈的痛感让她头脑发晕,但好在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和满身是血的昆图斯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没事人。
“还好吗?”昆图斯见她有些晕晕乎乎的,拍了拍她的脸。
原本就有些灰头土脸的白皙脸蛋上瞬间多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骇人的血手印,昆图斯这才发现他满手都是血,一时间有些尴尬,想拉起衣袖替她擦干净脸,但袖口也全沾上了血污。
可舒徽妜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回过神来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拽着昆图斯的衣角就哭了出来,她哭也不忘查看他身上的伤口,嘴里还责备道:“你怎可这般大胆行事?这蛋难道还比你的命重要不成?你若是想要,我们回去找席尔过来便是了,你要又逞什么强!”
嘴上虽然是教训的话,但她边哭边说出来,昆图斯听在心里只觉得什么受伤什么安慰,全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紧紧抱住这个为他哭得说不清话的公主。
拥抱是会上瘾的,尤其是抱这样一个美丽纯粹,善良温暖的姑娘。
但昆图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知道这个小公主其实很害怕满身血迹的自己,他不敢让这些血污脏了公主的衣裙,虽然现在的她也狼狈得不行。
“行,我知道错了,你别哭。”昆图斯依然习惯性地在公主的眼泪面前出言安慰。
舒徽妜也真的收住了眼泪,她想要变得坚强,就算她不能像席尔那样与他并肩作战,至少也不要成为一个只会掉眼泪的累赘。她抬起袖子擦干了眼角,随后又严肃地拉着昆图斯坐下,昆图斯倒是听话,他正满足于自己只要出手就必能哄好公主这百分百的成功率,也不在乎舒徽妜要指使他干嘛。
昆图斯身上的秘银软甲背部被咬开了一个大窟窿,由银环层层扣起来的软甲一旦出现一个裂缝,整件甲基本上就没用了。碎掉的银屑有些还粘在了他背后的伤口里,舒徽妜有些不敢动这个伤口,只能先小心地将它脱下。
她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是一阵风在背后缓慢吹过,昆图斯任由她帮自己处理那些可怖的伤口,疼痛在他身上已经激不起任何反应,他麻木地忽视掉了背上伤口传递来的感觉,心里只是想着要是放在一个月前,她绝对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今天这次算是委屈她了。
席尔和尼芙丝赶到时,他们看到的就是两具狮鹫的尸体,还有正在查看昆图斯伤势的舒徽妜。
席尔也来不及多想,他急忙赶过去询问昆图斯的情况:“你怎么样?我一听到狮鹫叫声就来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也杀过狮鹫的席尔当然知道在触怒了狮鹫的情况下,独自面对两只狮鹫还要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一件多困难的事。而他不知道的是,昆图斯甚至没用龙麟剑处决它们。
“我没事,你去收集战利品吧,还有三颗蛋在底下,记得带出来。”昆图斯交代着席尔,自己完全没用要动的意思。
席尔当然听话地照办了,还不忘拿下了他的龙麟剑。
这边一见尼芙丝来了,舒徽妜连忙找她要治疗用的药剂,这也是尼芙丝给昆图斯开出的条件之一,她当然不会拒绝,很大方地给了舒徽妜。
“索戈利的昆图斯果然不负盛名,不过你拿到的那三颗蛋给我吧,你也知道,狮鹫蛋的蛋液可以用在很多剑油和药剂的制作上。”女巫的话丝毫没有空手套白狼的自觉,自然得就好像是领主向农民索要赋税。
原本狮鹫蛋也就是卖给女巫或是炼金术士,反正尼芙丝的药剂昆图斯都可以要,给她也无所谓,昆图斯答应得很干脆,直接叫她自己去狮鹫尸体下面找去。
尼芙丝听了他的话,神秘地笑了笑,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样,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亲自去找了,我会叫那个脑子空空的屠龙者晚点回来的。”
舒徽妜拿着尼芙丝给的治疗药剂,正聚精会神地涂抹在伤口上,完全没听到他们聊了些什么。药剂在伤口上浸润后,舒徽妜才敢小心地将那些卡在肉里的软甲碎片和狮鹫利爪的残留物清理掉。
原本舒徽妜这种小心翼翼也慢的不行的处理伤口方式,昆图斯是十分不耐烦的,但是今天却乖乖坐好由着她来。
涂完药水,那伤口大开的样子依然看得舒徽妜心惊肉跳,现在手上也没有什么能用到的东西,她低头看了看拜尔德送她的华丽缎面裙,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下,还是掀起裙角,将内里的衬裙撕开,扯下布条来用作绷带给昆图斯包扎。
一听到布帛开裂的声音昆图斯就一惊,他猛地回头却发现舒徽妜那漂亮的裙子底下已经被撕得乱糟糟的了,她似乎很用了些力,布条在手上都勒出了一条红痕。
“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