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玉峰山张掌门,而是一个叫月隐的大魔头!”
“月隐。”姚敬之并未骗她。那个死在玉峰山上的人,那个引发玉峰山与白陀山大战的人,竟叫月隐,那月明是?
“说,你都问了什么人?都对谁说了?”
柳飘飘厉声逼问,关晴儿有些招架不住。心下慌,说话也有些气短:
“我……我没问什么人!”
“你刚才从哪里来?”
“我只问了姚敬之……”
关晴儿被柳飘飘逼着一步步倒退,身体抵在墙上。
柳飘飘冷着目,心下倒一松,姚敬之自会有分寸!柳飘飘看着关晴儿的模样,知道自己这次警告,应该会制止她在外头再胡乱打听,挑出些没必要的事来。柳飘飘不想再污他之名。
“莫再做让人厌的事!我想你师父也是此意!”
关晴儿离开柳飘飘的逼迫,不悦的整了整衣服,正想向柳飘飘发难扳回一局,柳飘飘从一个暗格内抽出一副画,递到了她的面前。
一名男子,置身于花丛间,一条腿曲盘,一把琴置于腿上,一只手扬在空中,一只蝴蝶在指间展翅欲飞。男子眼神专注明亮,却透着忧郁,一身明黄衣衫,置身于花海之中。眉心画了一个月牙记号,不似世间男子,宛若掉入红尘的天宫仙子。
柳飘飘手指轻轻的抚上画中的人,神情凄哀:
“他那么美好,那么善良,宁愿自己疼痛受苦,也不愿他身边的人受伤。不管是人,还是一缕幽魂,他都会尽他所能,为他们庇护。如果说这样的他,还是你们口中的大魔头,那这世间便没有善人了。”
关晴儿呆呆的盯着画,绮年玉貌,眉目如画,仅画中就有如此风彩。大都街上曾经一闪而逝的仙人,便是他么?所有关于他的事,都充斥着美好,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人们都不吝惜的用在他的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师父……”
柳飘飘摇头,看向关晴儿,打断她,缓缓道:
“没有为什么,我能原谅你师父,而他,更不可能怪你师父分毫。我相信,从他离世后,你师父对自己的惩罚,也从没有一刻停息。晴儿,不要再让我听见,你再说他是什么‘大魔头’。这对爱他的人太过残忍。”
“我……我替师父向你道歉!”
柳飘飘被关晴儿的话,逗得一声冷笑,道歉?她以什么身份道歉?她又能代表得了什么?但却不再说什么,眼前的女孩,终究太过年少,经历的事也太少,她的人生路,是以鲜花铺成。
“你先出去吧!我不知道你听了些什么,还是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再提了!”
关晴儿默默的退出门,关门那刻,柳飘飘依然对着那副画,看得出神。
在关晴儿的心里,师父就像万能神一样,做什么都是对的。然而在这名叫月隐的男子事上,关晴儿不能理解。在玉峰山听说,此人被张一化深入白陀山,带回玉峰山后半个月,便死了,死状极其残忍。虽然是众祖师伯们所为,但师父却是最初的参与者,无异于同谋。
以往觉得他是大魔头,师长们的所为,自有他们的考量,可现下越来越超出她的所知。这个人,不仅不是传说的大魔头,更是师父相知相交,以兄弟相称的人。甚至可能如欢姨所说……
被师父带上山惨死,不会怪师父分毫?若是自己被最亲的人伤害,定是怨恨不已,有机会,说不定还会报复一番。
‘师父对他自己的惩罚,从来没有一刻停息’!柳姨又为何如此肯定?忆起师父曾说过:‘人生最当不起一个悔字!’当时以为那个悔,是悔过的悔,莫非是指后悔?
修行人不念过去,不忧当下,不惧未来,念都不对,更何况是悔?如果放不下过去,又如何修行,修为境界竟还在不断提升?师父可不是如她一般的凡夫俗子,念着过往情爱不放的人。合欢欢的话,关晴儿有一万个理由不相信,可是现在却已经深根发牙在心里。张一化的形象在关晴儿心里第一次动摇了。
是该去白陀山会会那人了。月明,如雷贯耳的名字!关晴儿离开烟雨楼,连夜朝白陀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