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该早朝了。”一夜宿醉,外面的宫人已经唤第二遍了,云轻尘慵懒的从贵妃塌支起身子,娇柔的声音,媚至骨子里。
其实早在宫人来之前,庄奕行就已经醒了,撑着空洞的眼神,望着床帘。云轻尘撑灯后,庄奕行还未有起床的意思,只痴痴的看着眼前慵懒的身影,在灯光下一闪一晃。
近来庄奕行总想试着,跨出当时约定的界限。云轻尘也担心他起疑,昨晚竟直接将他给灌醉了。此时见他不语,眼神迷离难测。于是又顺势作了个娇羞的动作,娇声言语,试探道:
“皇上如何这般看着奴婢,让人家怪难为情的呢!”
棋逢对手,早就知道对方都不简单。既然他一直陪他演戏,自己更是乐于奉陪。
庄奕行依旧空洞着双眼,痴痴地说道:
“还是这间房,美人还是美人。昨夜,美酒入喉,我心欢畅。今朝,酒冷香落,徒留荒凉。仅一夜之隔,心竟却已判若两人。”
云轻尘手一顿,这话是他的心,云轻尘感觉得到。那言语中的苦涩,轻轻撞击了云轻尘的心房。这不过是场游戏,可游戏要玩下去,谁又能真的困得住那颗心。千言万语,最后只淡淡得回了句:
“一切都会过去!”
庄奕行苦笑摇头,虚着眼,看着房间的华丽。笼子再美丽,也只不过是个笼子。
“我是这样盼望着,可以经历一场放纵的快乐,纵使巨大的悲哀接踵而至,我亦在所不惜。”
云轻尘却道:“可是不论怎么样,日子依然日复一日。无形的轨道,从出生就已在那,涌荡不息的境遇,都不过是当下心底的涟漪。生命无趣的很!”
云轻尘挣扎在当下,庄奕行含笑的看将过来。能如此相谈,心意相通,也只有眼前人了!两人一个魅惑摄魂,一个俊逸颠倒,都是看一眼便能了达。
都是忧郁之花,深植骨髓的男子。
默契只点到为止,目前两人都不敢轻易擅作决定。云轻尘觉得时机未到,而庄奕行更是背负着一个国家的安稳动荡。从亭中第一场棋局开始,两人便定好了今日的协手。只是有些东西,慢慢在偏离。由心,不由心。
相汇的眼神很快各自别开,重回往日的戏码。
“来,奴家帮你穿鞋。”云轻尘飘然倾身至庄奕行的脚下。
庄奕行则轻浮的勾起云轻尘的下巴,假嗔道:
“左一个奴家又一个奴家的,是不是在怪朕给你的品阶太低了?”
云轻尘轻打开庄奕行的手,娇语道:
“哪敢啊,我啊,就喜欢这般仰望陛下,甘愿为陛下为奴为婢。”
“哦,是吗?若真是这样,那我更不应该亏待美人了。今日就封你为贵妃如何?”
“奴家先谢过陛下。皇上对奴家,已经极尽恩宠了,奴家受之有愧,皇上还是以国家大事为重才好呢!”
皇后刚被禁足,夺了凤印,此时应该伏蛰一段时间,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庄奕行轻笑道:“还是美人懂事!”
整好衣服,爽朗大笑,跨出宫门。
云轻尘在庄奕行出门后,第一个上门的,竟是名不见经传的蜻才人。蜻才人在宫中已有两年,却一直不得皇帝的宠爱,母族背景也是一般,能入宫也是堪堪够格。
云轻尘迅速在脑中运转,这个蜻才人会是谁的爪牙?
可是看她畏畏缩缩演戏的模样,云轻尘瞬间失了兴致。不想与她多绕圈子,直接下逐客令道:
“妹妹还是回去吧!姐姐这如你所见,乱得很,可要好好收拾收拾,改日再去寻你玩。”
蜻才人没想到刚报完身份,云轻尘便下逐客令。自己的目的还未实施一毫,岂不无功而返。一急便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云轻尘轻笑,看来是要进入正题了。对于想跪的人,云轻尘没有多少心思去虚拉,放下绸缎,悠然的坐下。
“有话直说吧!”
蜻才人没想到,云妃一丝惊讶也没有,甚至连虚礼也懒得做一下。此时跪在地上,顿觉难堪。在皇家里她身份卑微,但也是贵家小姐出身,此时跪在入宫比她晚,一个身份低贱的风尘女子面前,心里瞬间涌上一股屈辱感。
可是谁让人家得了盛宠呢?而且位份也比自己高。如今还是正事要紧。只能强忍着怨愤,继续恳切的说道:
“我入宫已两年有余,由于母族不强,在宫中时常受颜贵妃她们的欺侮,主子不得宠,就连宫人也欺我。一入宫门深似海,蜻蜓不求获恩宠,但求能跟在云姐姐身边,帮姐姐做些粗活,成为姐姐在宫中的另一支手。”
云轻尘悠闲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怎么选择我呢?与我为友,便是与全宫上下为敌,你怕是找错人了吧。”
太让她容易得逞,反倒不那么真切,还得刁难刁难。
蜻才人闻言忙跪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