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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1 / 2)

蒲县县衙后堂。

灯烛煌煌,裴岷歪在上首圈椅中,听着堂下衙役孙保颤声辩解。堂内两列圈椅上坐满了人,三部六房的胥吏来得齐,旁边茶几上人人一盏凉掉的白毫银针,无人敢动。

“大人,当时天色已晚,周里正急着要走,小的怕桑姑娘独自一人回村遇上山匪,好心想送她回去。谁知这走到一半,桑姑娘忽然跳下马车跑了,把小地吓了一跳。那片樟子林常有野兽出没,万一撞上,桑姑娘哪还有命。”

“小的可不就赶紧去追!谁知这桑姑娘越跑越快,一不小心就掉下了山。后来小的才想到,他们来蒲县走的是官道,小的这不是想抄个近路,早早地将人送回去嘛,就从石碑的岔路转到山谷那条道上去了。桑姑娘莫不是担心小的图谋不轨?”

倒打一耙,将自己撇得倒是干净。

封子玉冷笑:“这么说来,还是桑姑娘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等她醒了叫到堂前对峙,你还敢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孙保眼神飘向左侧户房长吏陈明身上。

陈明老神在在,拇指和食指搓着下巴上的青胡须,打着圆场:“看来都是误会!桑姑娘年幼,又是个姑娘家,对陌生男子有所防备也是正常。依我看就让孙保给桑姑娘赔个不是,打上几板,算是得个教训。太过苛责,反而伤了上下和气。”

孙保急忙俯身认错:“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差事没办好,甘愿领罚。”

封子玉还欲再说,一直没出声的裴岷忽然抬手打断,他捏了捏额角,语气颇有些无奈:“消息传到退室,便是我也想岔了,也难怪她一个小娘子紧张逃走。既然是误会,我看打板子就免了。孙保买上点滋补的药材,递给后院守门婆子,此事就算了了。”

陈明闻言扯嘴大笑,拱手道:“大人明察秋毫!小的们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不让大人难办!”

事情了结,堂内胥吏们一走而光。

封子玉忙碌了一宿,什么都没落着,气急败坏地在堂内来回转圈:“你堂堂相国之子,还怕他们这群下三滥!这么敷衍了事,将来这群小人只会更加有恃无恐!”

裴岷扯了扯胸前衣襟,强压下眉间的郁气:“我派人查过,孙保走的那条路确实能通往小渔村。他们早就算计好一切,没有证据拿什么抓人?就算桑宁能作证,孙保也会推脱这是桑宁惊恐之下的猜测罢了。再则,我们来蒲县另有要事,这群长吏在蒲县盘踞数十年,树大根深,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

封子玉暴躁地踹翻了圈椅:“畏手畏脚,真他娘的不爽快!”

裴岷摇摇头,封子玉出生将门,脾气暴躁,长相却斯文清隽,乍一看乃是儒雅俊秀的文人公子,喜欢做的事又是不同,他既不从文,又不从武,醉心算学和制琴,实属世间“奇”男子。

之前他料想到蒲县胥吏贪腐,特将封子玉拐来助他一臂之力。

但封子玉心里藏不住事,若是被这群老谋深算的长吏绕到湾子里,反倒是弄巧成拙,裴岷不免头疼。

他好心劝了几句,打发走了封子玉,背着手朝后院走去。

蒲县的县衙与居住的府邸连在一处,前面是县衙,后头是内院,仅用一道月门贯穿,往来不过百步。

桑宁就在内院厢房中养伤。

说是养伤也不对....

桑宁脸色煞白地缩在矮凳上,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正拿着细毛笔画着什么。

腹部伤口刚刚缝合好,上了止血药,药劲还没过,桑宁疼得有些发颤,下笔的线条歪歪斜斜,很是吃劲。她的小脸绷得死紧,两边的鬓发已被汗水浸湿,嘴唇毫无血色,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

裴岷不禁有些忧心:“你腹部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失血过多,需得静养。”

来不及啊!裴姥姥!

现在不是伤口要她的命,是系统要她的命哪!

如果不将欠债偿清,她的伤口就无法愈合,无法愈合她就要落个灰飞烟灭,连个渣渣都不剩的下场。

社畜打工人,搞钱永不服输!

桑宁忍着疼,开口道:“大人,我仔细想过了。要将小华山上的巨木运下来,有两个方法!打上桩子,用绳索吊起巨木滑下来。但是巨木重达百斤,中途容易折断木桩,巨木掉下来容易出人命。还有个方法,在下山的路上铺上圆木,利用撬棒滚下来,在山脚下就地建个乌棚刻木雕。”

裴岷扫了眼图纸,诧异道:“就为了这个?你在画乌棚图纸?”

他顿了顿又道:“你就不问问我,是何人要害你?”

这还要问么?事情发生在献宝后,害她的人一定是某个献宝失败的商户,只要查查蒲县中哪家商户与县衙的胥吏过从甚密,很容易抓到人。但是裴岷从进来绝口不提,说明并不是抓不到人,而是不能抓人。

问了又有何用!不如谈谈正经买卖!

此时系统忽然蹿了出来:“宿主不能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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