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头。
韩策见柳璨这般态度就气,转头又吼了一句:“柳璨,再敢离开我半步,我剥了你的皮!”
身后并未有人叫住自己,柳璨眼角余光瞥向顾昭,又添了一把火:“唉唉,知道了,韩总旗莫要生气,我这就随您回去。”
眼看着柳璨就要跟着那位韩总旗离开,而别处有没有匈奴人还未可知。顾昭心一横,对着柳璨大喊:“柳璨,你等一等!”
柳璨策马徐行的身形一滞,手拉紧了缰绳。
柳璨调转马头,其余二十几人也调转马头。除了下去牵马、剥盔甲和割首级的几人,其余人悉数簇拥在了柳璨身侧。
柳璨松了缰绳,两腿轻夹马腹,马儿迈着步子徐徐而来。他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顾昭,声音里隐约有着几分急切:“你认得我?”
顾昭的目光随着柳璨移动,不经意间看到匈奴人的尸体被割了首级,腔子里喷出一滩的血,顿时身体瑟瑟。
马儿拾步前行,柳璨似乎注意到了顾昭的异样,余光瞥到战友忙碌的身影,下意识拉紧缰绳,让马儿行走几步,用自己的身影挡住战友的动作,这才笑了,“真认得我?”
顾昭第一次见柳璨笑,不由有些恍惚。
该怎样形容柳璨的笑呢?
明月照江,清风拂岗;干净清爽,见之难忘。
明明他身上银盔染血,却无端让人觉得心安。
想起前往护国寺路途中未知的危险,又想起车厢中的母亲,顾昭定定心神:“……不认得。但我有位故人,名叫柳璨。”
顿了顿,顾昭笑道:“我还以为是故人呢,是我误会了。不过,诸位若是有空,能否护送我们到护国寺去?等到了护国寺,我定然有重礼奉上。”
说着扬了扬手里沉甸甸的荷包,好像下一刻就要扔过来。
韩策心下了然。
方才他大声喊了柳璨两次,对方记住柳璨的姓名并不难。
深闺女子看见厮杀场景,一时害怕,随便找个由头叫住他们,借着赔罪给赏钱,请他们护送自己到目的地,倒也不难理解。
“姑娘,我们有公务在身,恕不能护送诸位。”韩策客气地制止了顾昭的举动,说完正要走,就看见在距离马车一丈之远的地方,柳璨策马站定:“哪个柳,哪个璨?”
顾昭没料到柳璨会纠结这事,硬着头皮道:“杨柳的柳,璀璨的璨。”
“好巧,与我同名同姓,真是缘分。”柳璨轻拉缰绳,马儿当即转身:“既是缘分,我便告诉你一件事——这附近我们都清理干净了,没有匈奴人。”
顾昭顿时松了一口气。
方才韩策已经说了有公务在身,柳璨自然不会违背:“韩总旗,咱们走。”
说着策马扬鞭,却被顾昭叫住:“韩总旗,等一等!”
韩策并没有调转马头,只是扭头看向顾昭,眼神冷厉。
顾昭本想再次请他们护送自己,但见韩策眼神便清楚自己的试图落空了,索性将荷包里的两锭银子掏了出来,朝着韩策扔了过去:“今日救命之恩,这些银子,就请诸位喝酒了。”
韩策抬手接住顾昭抛过来的银两,看着顾昭手中瘪瘪的荷包暗自疑惑,心想荷包里既然只有两锭银子,她为何不直接将装满了银子的荷包扔过来?
不过,韩策接到银子后倒也没有客气:“我替兄弟们多谢姑娘了。”
顾昭客套几句就钻进了车厢里,不曾留意到有人提着首级上马的殷勤身影,更没有留意到柳璨险些要压抑不住的激动心情。
护国寺依山而建,地形很是空旷,韩策他们确定周围没有匈奴人了,自然就悠闲了下来,个个下了马自行活动,顺带给马儿喂些食水。
韩策看着手里的银锭不住感慨:“这是哪家的千金?这么阔绰。”
柳璨扬手,韩策便扔了一锭银子过去。
金银质软,寻常银两大多没个规整的形状;即便是有,也大多是楔形的块状。
可这两锭银子却是标准的元宝状,边缘也十分清晰。手指抚过边缘时,滞涩感很是强烈。
做工精致的银子多用作赏钱,这锭银子约莫有十两。十两的银子作赏钱,当真是大方。
柳璨接过银子,在掌心抛了几下:“我只好奇,她为什么不连荷包一块扔过来。”
话虽如此,心中却十分确定,顾昭必定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之人。
韩策方才粗粗看了眼割下的首级,现在又看着手中的银子,心情颇好:“管他呢,这些银子,够兄弟们吃几顿好的了。”
柳璨将银子扔了回去,“总旗,我有事要做,还要带着我手下几个兄弟。”
韩策将银子收好,“要去找这位千金?”
“总旗睿智,”柳璨做作地拱手:“我得去看看,能不能再赚几两赏银。”
韩策道:“刚才怎么不去?你们不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