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向迎似乎对那一夜的事一无所知,也对云向奉的过世没有起过疑心,她担心他在知道云念清的身世后会牵连李锦合的家人等其他人,便不再敢多问。
而从那天起,虽然他不再在她的房中出现,但却每天都会陪她用早膳,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时早早就来了,有时会晚些到。
风平浪静地过了八天后,他带来了一方帕子,上面的小鸟绣工精致而栩栩如生:“找到她了,只是将她带出来还有些麻烦。”
虽然她看不懂针线,但却知道梁秋的确有这样的本事,喜不自禁地问道:“她如今在何处?”
云向迎并没有直接告诉她的打算:“无论她在哪儿,我都会将她平安带到你的面前,最多再等两天而已。”
见他不肯说,她自知不会有什么结果,便也不再问,只吃着早膳等他离开。
但奇怪的是,这次他的早膳都用完了,可他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明天我有要事,应该不会过来了,所以今日多陪陪你。”
她瞬间觉得嘴里的菜都不香了。
“我们走走吧。”等她吃完,他站起身来,朝她伸出了手,“听说你喜欢在院子里散步,有时也会从池子里砸些冰块出来,今天我陪你去。”
平时在他走后,她闲得无聊时便会在三进院落里穿梭,为的并非四下的风景,而是看看有没有能够逃出去的机会。
她头也不抬地道:“不必了,今天我只想看书。”
讪讪地将手缩了回来,云向迎只浅浅一笑:“好,我陪你。”
于是,她坐在屋子里的暖炉旁看书,对他视若无物,而他便在一旁坐着看她,像是永远都看不够一般。
直到外面铃铛声又仓促而起,他才蓦然回神,勉强起身对她道:“我先走了,后天再来看你。”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头也没抬。
他的脚步声消失后不久,梁媏便走了进来,不屑道:“你对他这么爱搭不理的,他还眼巴巴地凑过来,也不知图些什么。”
外面的铃铛声早已听不见了,她将手里的书放下,问梁媏道:“他说明日不过来,你知道原因吗?”
“我怎会知晓。”梁媏反问她道,“若想知道的话,方才你怎么不问。”
“他不让我知道的事情,就算我问了也不会说的。”她提醒梁媏道,“今天不就是你与小九见面的日子吗,问问他近两天京城里有什么大事没有。”
“你还当我什么都愿意告诉你呢。”梁媏不情愿地道,“你打听这些,左右不过是在找逃跑的法子罢了,我可不敢帮你。”
“就算我要走,也要等找到梁秋之后。”她耐心劝对方道,“你可是又忘了,说到底我们都是他的笼中鸟而非敌对,若是你我联手,定然不仅能从这里逃出去还能救出你阿娘和小九。”
“小九都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若非那些人不将他一个孩子放在心上,他连外头的消息都打听不出来,你又能怎样,我可不想为了一时的自由而丢了性命,”梁媏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不过,帮你问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
她立刻了然,从自己的包袱里抽出了一张银票来塞到了梁媏的手里:“若是问到了有用的,我还有。”
多亏了这些银票,她这几天才能让梁媏对她说几句实话。
当初在南和县时,云向迎借着替唐壬奇向吴映雪求亲的机会送了她一笔银子与当票做所谓的聘礼,好在她来京城时都带上了。
左右如今梁媏也是他的人,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梁媏欢喜地接了银票,毫不掩饰地对她的态度温柔了几分:“他快来了,放心,我一定会替你问清楚的。”
午时刚过时,梁媏便带着小九的消息来了:“明天似乎是那云老二的生辰,他要在家中宴客。”
“生辰?”她颇为意外,“他虽说是云相国的内侄,但说到底只是商贾身份,这京城最讲究出身,他竟然敢在这里办生辰宴?”
梁媏并不觉得有何奇怪:“小九说外面如今太平了许多,大抵是因为云相国已将他的政敌清得差不多了,如今整个京城没人敢和他们云家作对,云老二又有什么不敢的。而且,他在京城的时候还是坐着轮椅,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腿已经好了,说不定他明天要借机向众人宣布此事呢。”
但她心中却存疑。
以云向迎的性格,在这种时候更不会张扬得意,明天的生辰宴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她突然想,安川会去吗?
倘若他当真会去,只怕会有危险。
左思右想后,她对梁媏道:“我要见云向迎,去传话吧。”
“你要见他?他每次来你不是巴着他赶紧走,还能想见他?”梁媏狐疑地看着她,“你该不会又要出什么歪心思吧?”
梁媏如此反应,提醒了她一件事。
既然连梁媏都这样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