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之后,他点了点头:“先进去吧。”
两人进了屋子,他将油灯点上,坐在了她的对面:“要说什么?”
她一横心,问道:“为何捕头不问我这两天去了何处?”
她既不能告诉她自己与云向迎在仙姑山的事,更不想欺瞒他,故而在两人相遇后时刻都担心他会问起自己的行踪,可没想到这一天来他虽有机会,却一直没有向自己问及此事,甚至不曾提一个字。
见她主动提起此事,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从她那还有浅浅咬痕的耳垂上划过,掩下了眸底的黯然,微然一笑道:“我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不过只要你平安回来,那些并不重要。”
只短短一句话,打消了她一天的纠结,她的心中登时充满了无法言明的感动。
“早些歇息吧。”他站起了身来,不忘安抚她道,“若需要帮忙,唤我便是。”
她点了点头,起身要去送他,但许是站得太过心急,脚踝突然有了几分痛感。
虽然她只是皱了皱眉头,但已然转过了身的安川还是听到了她突然扶住了桌子的异常,立刻回头扶住了她:“怎么了?”
虽然她觉得并无大碍,但他还是将她扶到了床上,最后终究还是不放心就此离开,欲言又止了许久后才试探着问她道:“若是你不介意,我还会些按摩之术,能让你好得快些。”
既要按摩,那少不得肌肤之亲。
她心头一跳,明知不该,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轻轻一点头。
见她同意,他暗暗呼了一口气,在床边半蹲下,将她的脚放了自己的膝盖上,小心地帮她退去了鞋袜。
坐在床头的她想起了他也受了伤,心有不忍,提议道:“捕头还是坐上来吧……”
他的手顿了顿,心中挣扎片刻后才默然起身,坐在了床尾处,将她受伤的脚踝放在了膝盖上。
借着调整姿势的工夫,他掩着自己的几分无措,缓缓地将手放在了她脚踝的瘀青处,按了一下后问她道:“重吗?”
不敢抬眼看他,她只觉耳根发红,摇了摇头:“刚刚好。”
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竟觉得这“刚刚好”三个字不似她往常的声音,像是……温柔了许多。
一时心乱如麻。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只专心为她按摩。
四下无声,油灯一明一灭间,尽是美好。
她只觉身心舒畅,越来越困倦了。
直到听到她平缓的呼息声,他才抬眼向她看去,果然见她已然睡着了。
他停下了手下的动作,脸上的柔情再也掩饰不住。
他走了过去,将右手小心地绕到了她的脖子后面,左手抱着她的双膝,想将倚靠着床头的她平放在床上。
然而,就在他刚抱好了她却还没来得及放手时,却突然发现她竟睁开了双眼。
那双朦胧半睁的双眼正看着他,那不是一双下属看上级、男人看男人的眼睛。
近在咫尺的,分明是一双含情脉脉的、勾魂的、夺命的眼睛。
他不由愣怔,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也许,在那一瞬间,他只记得怀里的人是谁。
就在他恍然无神,只陷在那双分明不出众却足以让他心神俱乱的眼睛中时,她突然伸手,利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下一刻,她便吻上了他的唇。
他只觉浑身酥麻,再不敢动。
就在他反应过来,再也按捺不住地想要回应她的热情时,那奇妙而柔软的感觉在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因为她突然离开了他的唇,恍惚的目光看着他的脸粗声一笑,粗声粗气又放荡不羁地从嘴里挤出了四个字来:“小美人儿……”
随即,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她一个翻身,便从他的怀中滚到了床上。
眼看着她转了个身完完全全地背对着自己,又听到她沉重又稍有紊乱的鼾声,安川才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后背,惊愕无措的目光渐渐温柔,直到尽是恋恋不舍。
唇上似乎还留着她的余温,只可惜,自己反应慢了些。
他心中虽悔,但还是强忍了心中那团被撩起的无名火,伸手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熄了灯,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躺在床上装睡的她蓦地睁开了双眼,彻底清醒了。
方才她睡得正酣,乍一看见近在咫尺的他还以为在睡梦中,忘情之下难以自抑,稀里糊涂地便亲了过去,直到那种感觉清楚得让人迷恋,她才想起安川本就在她的房中。
她于慌乱中抽身而出,情急之下假装将他当成了梦中的美人儿。
想想自己装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方才演得应该……能过得了他那一关吧?
不然,被一个身为自己下属的男人莫名其妙地亲吻,他又怎会不怒不恼,反